平遠詩會
中州是個比較奇妙的國家,國風首重開放,不似其他國家一般拘泥某些法則。這麼多年來,無論是玄門、佛門、道,甚至是某些國家所不齒的魔門都在中州公開活動,似乎有那麼一點來者不拒的意思。
也正是這種兼容並蓄的風格,才造就了中州如今俯瞰天下之勢。別的不說,中州軍中另一名將柯懷遠就是魔門子弟,這放別的國家,不被圍攻而死就算是幸運的了,怎麼能容他坐上一路大軍統帥的位置?可中州,偏偏就覺得這事沒問題,很合理。所以,天下人才皆往中州的局麵,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金陵城裏,天下各大勢力濟濟一堂,才子佳人數不勝數,像詩會歌會這些附庸風雅的玩意自然少不了。熊艾旎就是其中翹楚。
兵部侍郎雖隻是個從三品的官兒,但熊文輝可是當今皇上還是皇子時就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熊門滿門富貴朝內罕有。趙皖念舊,所以劉黑子和熊文輝兩人都因此而得勢,而偏偏無人敢指摘。如現在,皇上還是有些分寸,若真的有人以這關係參一本,以趙皖那護短又剛烈無比的個性,說不定還能賭氣把熊文輝捧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平遠侯府的詩會竟是比太子組織的詩會還要更熱鬧一些,每月一次,風雨無阻,不但一些寒門書生削尖了腦袋想往裏擠,想借一詩半句名動天下,好求個才子的名頭,就連許多遠近文明的大才子,甚至是有功名在身的下層官員,也是趨之若鶩,這和熊家小姐的名頭不無關係。
太子的詩會雖然隆重,而且有更容易得到未來聖上的賞識,但畢竟門檻太高,不是誰都能去的,能去的也未免阿虞奉承,能做出多好的詩詞來,實在沒多大把握。再說,太子殿下雖有兩個美貌的妹妹,但公主嘛,哪裏高攀得上?熊家小姐可就不一定了,若能搏得美女一笑,不但名聲有了,誰又能肯定不能報得美人歸?
公主搞不定,能有個熊家的小女兒,那也是頂天的榮耀了。若還能得熊文輝的賞識,那可真是青雲平步,少奮鬥三十年啊。每月的詩會,平遠侯府門前都是車水馬龍,有坐轎前來的官員,也有步行而來的寒門士子,一一驗過名帖之後,個個翩翩而入。
吳畏因是想著來參加詩會,熊文輝也是義父的至交,總不好穿的太過寒酸。於是他特地要蛋蛋準備了日常閱兵時常穿的黑營禮袍,一身亮黑的輕甲加上暗紅的披風,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倒是顯得威武不凡。
但看著侯府門前那魚貫而入的才子身上的羽扇綸巾,他還是覺得如此去太過尷尬了。可惜,自己也不是那舞文弄墨的人不是?粗獷就粗獷點吧,咱是大將軍之後,可不能學那文人在那惺惺作態。
雖然心裏如此安慰著自己,但臉上終還是露出些許尷尬來。蛋蛋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少爺一臉蛋疼的表情,忍不住咧嘴一笑,卻不防吳畏狠狠地瞪了過來,才知道自己的嘲笑已入了少爺眼裏,趕緊吐了吐舌頭,提著一匹風幹的野豬在前開路起來。
路邊的書生才子官家小姐無不大驚失色。到熊家送禮的人自是不少,可如此單手提野豬而入府的,卻是前無僅有。
平原候家的門丁差一點就要把蛋蛋當鬧事的給趕出去了,可看到他身後威武不凡身著黑甲的吳畏,卻是一機靈,想起今日管事吩咐的話來,哪還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著人收下了野豬,又驗過了帖子,竟是一路迎著吳畏進去了。
門前諸人又是大奇,那一向眼高於頂的侯府下人為何對此人如此恭謹?更有眼尖者看到吳畏拿出的請柬,竟是熊家小姐專用的燙金蘭帖,更是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