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有金剛鑽,我有破城錘(1 / 2)

你有金剛鑽,我有破城錘

平靜沉默的馬車中,坐著一個並不平靜的公主,她的眉頭緊鎖,麵色蒼白,身邊的婢女握著她的手,隻感覺到一陣冰涼。

她雖是最年輕的化鏡修行者,但終究隻是個年輕人,她的對手化鏡比她要完,但年歲都比她要長,沉澱當然要比她更深。

此時,她已出全力,狂暴的颶風幾乎要把她經絡中的元力消耗一空,可雖然金色的光芒已時明時暗、古銅色的皮膚已然滲出鮮血,但和尚依然在坐著念經、薩滿依然持杖嘶吼。

可她,已堅持不了多久了。

活潑聰明的蛋蛋早已在戰鬥趨於激烈之時跑得不見了蹤影,心有不甘的吳畏正手握著長刀在風暴外無計可施,黑營的士兵手握手,沉默地坐在風中抵抗著非自然的巨力。他們都知道,若連公主都無法抵抗這兩名年輕的修士,隻怕他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了。

二十黑營抵化鏡,畢竟隻能抵而不能勝。吳畏雖把武道修到了極致,卻畢竟隻是個普通的武道高手。

在這個層麵上的戰鬥,他們沒有太多的話語權,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風漸漸弱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年輕薩滿持杖而行,俊俏的小和尚站起繼續向馬車前進。

薩滿的口中開始念著晦澀難懂的草原文字,一股紅色的陰雲從他身體的每個角落鑽了出來,就好似一個暗紅色的巨型軟葡萄。

而和尚繼續念著“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身體竟是又脹大了幾分,兩人站在馬車之前,不約而同地伸手,一拳向車廂內轟去,一拳之後,是否塵歸塵,土歸土?

“豎子敢爾!欺我中州無人耶!”

天空中陡然閃過一聲霹靂,一把小巧的鐵錘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那小錘似乎輕飄飄全無重量,靜靜地懸於馬車與拳頭之間,卻是來回飛舞,連擋了薩滿和僧侶的兩次必殺之拳。

“嘿!草原蠻子,吐蕃土著!給老子滾回去吧!”

一道巨影閃過,小錘陡然加速,竟是衝著僧侶的麵門而去。剛剛在風暴中從容誦經以對的年輕僧人,卻仿佛看到了什麼最恐怖的事情,雙手猛一合十,全身金光大盛,仿佛在曠野裏突然燃燒起來一個巨大的太陽。

而迎向薩滿的,是一個秀氣的拳頭,他甚至可以分辨出拳頭上細膩的皮膚所發出的光澤,然後那拳頭擊斷了他已橫在身前的木杖,直接印上了他的臉。

就算是颶風都沒能撼動的薩滿戰士如同被高速列車迎麵撞上,竟被這一拳打得遠遠地飛了出去,幾乎要飛出吳畏的視線之外,才哐地一聲落下,激起遠處一片揚塵。

回頭再看時,那和尚終於止住了小錘的來勢,但那小錘依然不依不饒地想要突破那金光的防守,一大一小,正在那裏詭異地僵持著。

和尚依舊絮絮叨叨地念著晦澀的經文,身上的光芒卻終於漸漸地弱了下去,直到被那柄小錘擊中胸口,步了薩滿兄弟的後塵。

一錘止金剛,單拳飛薩滿,你有金剛鑽,我有破城錘!

“小畏畏,羊肉串吃不吃?”一個紮著兩馬尾的小姑娘正坐在馬車裏麵,從後麵拍了拍坐在車轅上的吳畏,真心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知道中州派了這麼個極品來接應自己,他恨不得讓將軍在邊城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一拳打得薩滿跟流星一樣飛了好幾百米才掉下來的猛人,居然會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這孩子還看起來特無辜特可愛,可愛到那圓圓的臉蛋甚至有種讓人啃一口的衝動。可每次吳畏看到小姑娘胸口掛著的一晃一晃的小錘子,就覺得心寒。

那玩意可是把一個化境的小和尚打得筋斷骨折,差一點就在中州回不去了。而且,最恐怖的是,這小孩兒若是心性和她的實力成正比也就罷了,可她似乎仍保持了與年齡相符的脾氣。怎麼說呢,吳畏老有種小孩帶著核按鈕的錯覺。

比如現在她正叫著吳畏的新外號“小畏畏”,拿著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一把烤羊肉串,非得讓吳畏陪著吃。吳畏是真不想吃啊,可他能拒絕麼。他都感覺到那小錘子都快碰到自己後背了。

南明公主坐在馬車裏一臉的不可置信。她仍記得自己的老師,南明天師張守正大人曾跟她說過,若論境界之高,元力之強,她可算是天下年輕修行者之翹楚,但若論打架,十個她也未必是中州城那個小棒槌的對手。

叫她小棒槌,因為她真是個棒槌。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喜歡拿著羊肉串賣萌的人蓄無害小女孩,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棒槌。不過看她那霸道勁兒,實在是不棒槌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