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有敵自遠方來(2 / 2)

吳畏勒馬,右手已經緊握住了刀柄。

路中是個很年輕的和尚,看上去和吳畏差不多的年紀,他雙手合十,盤坐在大路中央,嘴裏念念有詞地不知念著哪段經文。

吳畏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和尚是什麼來路,他卻本能地感覺到來人不好對付。這種對於危險的敏感來自於他在草原上的無數次戰鬥,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肯定不會錯。

就在此時,後隊的一名黑營士兵突然大喝了一聲:“敵襲!”

吳畏回頭遠遠看去,卻看到一個韃靼人裝束的年輕漢子,杵著一根長長的彎曲的木棍,正遠遠從大路另一邊走來。他身上的肌肉展現出爆發性的線條,汗水在陽光下晶晶發亮,一頭長而黑的頭發上,拴著無數複雜的銀飾。每個在草原上和韃靼人戰鬥過的黑營士兵都知道,這是韃靼聖地大雪山的裝束。來者,是韃靼人的薩滿祭祀。

吳畏覺得自己的口中有點發苦,他隻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若是讓他知道在這裏迎接他的會是吐蕃和草原韃靼的兩大修行勢力,隻怕他會帶著南明公主一路化妝易容,從金陵城門狗洞裏爬進城去。

隻是此時,似乎已經晚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敵自遠方來,噴他一臉呼?

吳畏隻好淡定地轉過頭來,看著麵前的僧侶,淡淡地說道:“不知大師枯坐路中,念的是哪門子經?”

青年僧侶緩緩地睜開雙眼,麵帶微笑,眼神清澈:“這位施主,貧僧所念乃是49部地藏經,乃是專為超度亡魂之用。”

“大日炎炎,何來亡魂?”

“此時自是沒有,但未來是否有,全憑施主一念之間。”僧侶雙手合十,依然盤坐,卻漸漸離開地麵,臉孔幾與端坐馬上的吳畏平行。

“若施主放下執念,則立地成佛,可救十性命,若施主一念入魔,則貧僧隻好化身怒目金剛,為這世間多超度幾條亡魂。”

“你這是在威脅我?何必將那假惺惺的條理掛在嘴邊,不過是想用公主一命解你吐蕃之圍罷了。說得舌燦蓮花,不過是一表裏不一的死賊禿。”

吳畏一揮馬鞭,身後20名黑營迅速結陣,他已打定主意,先解決麵前這僧侶,再回過頭去,解決那越來越近的年輕薩滿。

若要求生,絕不可兩麵受敵。既然將軍說,黑營戰力可與修行者一搏,如今,吳畏也隻能相信將軍的話,將生死交於這一戰之中了。

“既然施主執迷不悟,貧僧隻好痛下殺手了。可惜、可惜,喃無阿彌陀佛……”

年輕的僧侶從容走來,終於雙腳及地,他緩緩地走向吳畏馬前,每走一步身軀就仿佛脹大了一分,走了十步之後,人身竟然已有丈餘高,雖仍是慈眉善目,卻在平靜之下表現出了一股別樣的猙獰。

40柄飛斧如雨而下,卻無法鑿穿那看起來柔軟的紅色僧衣。

佛號還在繼續,距離扔在縮短,吳畏握著刀柄的手越發的緊,身後的黑營士兵一臉默然地端舉著手中的長矛,似乎這世界沒什麼東西能讓他們產生哪怕一絲的害怕。

距離還有一丈,吳畏幾乎都可以看到那僧侶鼻子上的黑頭了。

“黑營陷陣, 有我無敵!殺!”

長矛如林,鋒利的矛尖指向僧侶的胸腹。他現在的模樣實在太高大了 些,雖然長矛並不算短,卻依然隻能夠到他的脖頸,為了保證刺殺的力度和持續性,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長矛向下調整,沒有強求對最高點的殺傷。

剛極易折,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懂,他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極限。

可依然沒用,僧侶仍唱著佛號,腳步使力,雖然無法前進半步,但長矛似乎對他全無作用,胡楊木做成的矛柑已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正在慢慢地邊彎,但黑營,沒能殺死這位表現奇特的僧侶,吳畏握刀的手,越發地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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