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裏的書卷,無奈地看著跪坐在麵前的義子:“龍虎山弟子也就罷了,張守正也沒辦法殺到邊城來,可她姓朱,這就有點麻煩,因為南明的天子也姓朱。”
“在南明,有不少人都知道,南明皇帝的妹妹是龍虎山弟子,如今正在我中州地界遊曆,若是你當時一刀殺了她也還好,可偏偏如今她還活著,這就有些棘手。”
吳畏苦笑:“義父,若我能殺,定然殺了,可惜,我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劉九黑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懷怨恨,我本是個修行人,卻一直沒能找到讓你踏入修行的法子,而這怨恨從3年前之後就越發的旺盛了,當然你更怨憤的是,當年我沒為你出頭。”
“吳畏不敢。”吳畏垂首,不願直視將軍的眼神,隻因他確實有怨憤,不僅僅是對將軍,更是對很多事,包括對自己。
“你是不敢,不是不怨憤。這世上本來有很多事情,不是做得了,就可以做的,你現在不明白,但我希望你有一天終究可以明白。”劉九黑喟然一歎,自己英雄一世,卻隻有在夫人和義子麵前,老覺得多有虧欠,雖然這義子的命,是他撿回來的,但這大恩情並不能替代一些更為重要的東西。他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
“既然她是個公主,那我們肯定不能讓她活著進來,死著出去。皇上正在對吐蕃用兵,此時南邊還不宜開戰,若是為了一個公主鬧起爭端,這責任你我都背不起。”
“難道南明天子,真會為了一個女人與我中州帝國硬撼?”
劉九黑搖頭歎氣:“你不知道,南明的那個皇帝,比我們的皇帝更混蛋。”
吳畏:“……”
“我派你替我回京,送這位公主去金陵,至於怎麼處理,還是給那混蛋皇帝頭疼吧。你隻用替我送到就行,別的不要多管。”
“此去我讓你常住金陵,卻不是讓你回去鬧事,你要記住,自己的實力未到的時候,有些事你不能做,也做不了。 在更高層次的爭端上,大將軍義子的身份隻是會讓殺你的人多一點顧慮,卻並不能讓所有人都不殺你。”
“我讓你送公主回去,隻是要一個合理的借口,剩下的事情,我也有安排。金陵玄門宗主與我同齡,也是故交,當年我曾幫他揍過佛門如今的大主持,30年未見,想來交情仍在,我修書一封你帶去予他,冬天的玄門擇徒,你當可占據其中一位。”
“若能入玄門,門內大能無數,自有人能解決你的問題,我隻希望你不驕不躁,千萬不要輕易與神殿衝突。若有一日你能破鏡而出,天下能攔你的人,就寥寥可數,萬不可因小不忍而丟性命。”
吳畏依然低著頭,聽著將軍的囑托。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將軍說這麼多的話。他感覺到了將軍的擔憂和不安,因為他的對手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連將軍都無法為他出頭。
可他並不怕,將軍也知道他不怕,所以隻能為他安排一條看起來通暢的路,讓他能盡量強大些,不要在麵對必然來臨的戰鬥時,輕易丟掉自己的命。
這就是將軍,那個在戰場撿回了他性命給予他重生的將軍。
他無已為報。
劉九黑看著麵前依然低著頭不肯做聲的義子,微微一笑,最後叮囑道:“當然,忍氣吞聲不是我劉九黑的作風,你此去領著我的將軍令,頂著我義子的帽子,更不可太過怕事。”
“龍椅上的皇帝我揍過,佛門大主持我也揍過,如今的戶部尚書的歪鼻梁跟我也有些關係,隻剩下光明神殿的首座我還沒機會拜訪,一直引為平生憾事。”
“你若有機會,不妨替我多揍他兩拳,切不可弱了老子金陵第一紈絝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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