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躍龍門。\"
黑鐵鬼低頭評價了一句。
如果說在一開始他是想和秦烈合作,現在他的想法就絕不止於\"合作\"的概念了--當然前提是秦烈還能活著。
魚躍龍門是需要代價的。一旦失敗,便是粉身碎骨。
從這一點來說,黑鐵鬼的評論相當毒辣。即便在元氣大陸,他也算的上一位異人,即便命途多蹇。
若瀾忍不住驚呼出聲,但卻依舊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沒有什麼比一位頂尖高手、少年天才突然選擇自殺這種事情更加引人注意的了。
但作為當事人,秦烈顯然沒有任何自殺的想法。
他不想活,因為他已經沒有了生機。
他也不想死,因為他認為自己尚未到死期。
生是什麼?死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不管在何時、何地、讓何人來解答,總會讓人迷惑。
但秦烈的答案卻是:虛無。
人活一世,終歸逃不過一死;草木盛衰,地貌變遷,也是生死的一種演繹。滄海桑田,時光之下,萬物皆有終結,卻又生生不息,永無沉寂之日。
生,是什麼?死,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毫無道理。
生是死的開始,這半句很多人知道。
死又是生的開始,這句話卻幾乎沒有人能夠通悟明晰。
一瞬間,僅僅一瞬間!銀狐的驚愕尚未從臉上退卻,秦烈嘴角的微笑卻已經蕩漾開來。
他毫發無損地穿過了銀狐的攻擊圈,就好似那些法則不存在一般。
他走到銀狐麵前,微微一笑。
笑容轉瞬即逝,如同夜間綻放的曇花。
銀狐的神色卻瞬間變得驚恐倉皇,他長大了嘴,指著秦烈準備說什麼,但一張口卻隻能發出咿呀的聲音,隨後七竅便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
他的皮膚如同經曆了無數歲月一般風幹,枯萎;他的骨骼如同被天火煆燒一般粉碎成灰。
眨眼間,血液蒸發,頃刻間,神魂懼喪。
一陣風吹來,將強大的星主六層高手,變成了秦烈麵前的一縷煙塵。
\"好了,散了吧。\"
秦烈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能刺透每一個在場者的耳膜。
沒有人敢動,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秦烈的身上沒有任何威壓、氣勢等等諸如此類的東西。
但是所有人卻都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一旦有異動,結局就是死!
第一個動的,是黑鐵鬼,他搖搖頭,走過來說道:\"恭喜!\"
沒有人知道,黑鐵鬼這一句恭喜的含義。就連在場見識最廣、年齡最老的海皇星主,都是一頭霧水。
他當然能夠想到秦烈的實力提升了,但他卻已經看不懂了。
沒有法則,沒有招式,僅僅是一笑!
笑,也能殺人?
這已經完全超乎了海皇星主的理解範圍,至於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懂。
這時候,秦烈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來。
苦笑著搖了搖頭,秦烈對黑鐵鬼點了點頭。
\"沒想到,轉變生死竟然還會造成反噬,恐怕以後要裝孫子了!\"
黑鐵鬼無言以對。以他淺薄的理解來解釋,那就是秦烈雖然掌握了生死,但依舊沒有掌握命運。
結論便是,可能命運比生死更高級一些。
言者無心,但聽者卻早已經陷入了石化。
就比如海皇宗的掌舵人已經完全聽傻了,轉變生死?顯然這也是大道之一,但他卻聞所未聞。
但海皇星主卻也沒那個臉麵也沒那個膽子找秦烈請教,如果以前兩人還能兄弟相城的話,那麼現在,他應該稱呼秦烈為前輩才是。
至於心裏暗暗的羨慕嫉妒恨,那種酸澀心癢的感覺更是難以言表。
幾乎所有海皇宗的弟子,都是如是想法。他們羨慕秦烈的實力更嫉妒秦烈的好運,但卻不敢在秦烈麵前有一點點顯露。
秦烈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心思各異的家夥,他走到了若瀾麵前。
若瀾笑了笑,但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多苦澀。
千方百計地努力掙得了一個神女的身份,結果卻發現她還是遠跟不上秦烈的腳步。這是一種相當讓人絕望的醒悟,痛徹心扉。
若瀾笑著說:\"你去吧。\"
千言萬語,唯有這三個字最為得體。
唯一讓她有所安慰的是,秦烈似乎依舊是她熟識的那個人,他笑著說道:\"等我回來。\"
這句話,給了若瀾無限的希望,卻又讓少女愁腸百轉千折。最終,秦烈還是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隻在東域留下了一個一笑滅星主的神話,另外,所有大宗大族都對門人子弟嚴加禁令,絕對禁止招惹一個名為\"若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