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解千愁,秦烈這一醉的代價就是念家的陳釀被秦烈喝光了大半。喝的人事不省被念容攙扶著回屋。
躺在床上,秦烈帶著三分醉意問沈破天:“我還能不能突破星將?我好像回去。”
“或許有一天你看到這種消息不那麼憤怒,你就突破了,你把魔族這件事,看的太重了,這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承受,你也不需要把一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沈破天平靜道。
秦烈聽罷一笑,第一次把沈破天的話當耳旁風。
那一日的宿醉隻是秦烈山村生活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秦烈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戶,白淨的手握的最多的是鐮刀。
初雪至,距離秦烈離開不回穀已經有兩個月了,當初突破至星將九重用了一個月,現在又浪費了兩個月,距離五個月的約定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可從秦烈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焦急的神色,他甚至還有些高興的說道:“這一場雪下的這麼厚實,明年能有好收成啊。”
念大叔叼著煙杆子,說道:“明年?明年的事還不知是咋個樣。”
秦烈若有所思,沒說話,他隻是農民,他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身份,尊貴的星辰武者,他似乎甘願麵朝黃土背朝天。
“念大叔,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沒別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我在別人的眼中是怎樣的一個人。”秦烈問道。
“你?嘿嘿,你在我眼裏當然是一個不靠譜的農民啦,你那哪是握鐮刀的手,分明是拿筆杆子的。要在往深了說,我覺得你吧,太無趣了,大半時間都悶在家裏,偶爾離開見了人和很少說話,隻是默默看著。”
很顯然,念大叔的話對秦烈沒有任何幫助,但他依舊誠摯的道謝了,目光放在天邊,那裏,應該是南域上空的天吧。
年關將近,偶爾能遇到零星一兩個趾高氣揚的星辰武者路過村莊,趕赴六宗交流大會。當然沒人發現,這個身穿棉襖棉鞋的普通農人是打遍長庚宗無敵手,被無數長庚宗武者崇拜的大高手。
南域大陸的戰報頻傳,戰事越來越緊張,連外域戰場都不得不派人回來支援,要不然讓魔族占據了南域,斷了他們的後路到時候和其他兩族人夾擊,那外域通道就守不住了。到時候整個人族都會麵臨大劫難。
但是秦烈始終做不到平靜的看著戰報,把自己當局外人,每次都怒火如雷,而且,越來越憤怒。
“石心城陷落,南域被占領三分之二,有一千萬普通百姓被送往魔域,還有更多的民夫在路上準備時刻送往魔土。”念大叔念著戰報,時而偷眼看身旁這個年輕人,他陰沉著一張臉的時候連念大叔都有些害怕。
“來來來,一醉解千愁。”每次到這個時候,念大叔都會拋出這句話。
“醉能解愁,但是解不了仇,不喝了。”秦烈拿上槍鑽進山林裏,舞動災厄槍,風雷碎裂,滾滾煙土如龍卷擊天穹。
這土龍正如秦烈的憤怒,欲掀開穹頂,衝向宇宙。
十二月初,陰天,大雪。
秦烈一如往常一樣推開房門,但是熟悉的人大半都已不在,念家七八口人加上行李裝滿了兩輛牛車,念大叔見秦烈出門,說道:“秦兄弟,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麼?”秦烈掏了掏耳朵,說道。
“魔族打來了,昨晚剛接到消息,兩百裏外的左家莊已經遇難了,逃出來的人把消息告訴我們,鄉親們能走的都走了,我正準備進去找你。”念大叔急切道。
“局勢已經糜爛到這個地步了嗎?魔族都有餘力離開南域到中土劫掠?”秦烈仰望南域的天空,輕笑道。
“傻小子,還說啥呀,快走吧,真快來不及了!”念大叔上前拉著秦烈的衣服,強行往車上拽,壯實的他竟然還拉不動一個看上去有些單薄的秦烈。
“已經來不及了。”秦烈鼻子動了動,又說道:“我問道魔族身上的腐臭味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小土坡上,衝來了幾百個張牙舞爪的惡食魔和魔人,六名精英魔人和一名魔將站在土坡最上方觀戰,對付這些農民,還用不上他們出手。
“完了完了完了,這事怎麼攤到咱們身上,小兄弟,你和我家人快走,我幫你們阻攔一下他們的步伐,能走一個是一個啊!”念大叔急了,手哆哆嗦嗦的要去拿秦烈的槍,他的眼神裏有恐懼,但更多的是決絕。
看到這個眼神,秦烈的心似乎被觸動了一下,他伸手按住了大叔的手臂,笑道:“這些小雜魚還是讓我來對付吧,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