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頭豬崽能不能養活都成問題!”
“打扮得白白淨淨的,還能當養豬倌?”
“你們信不信,還剩的那幾頭豬崽,過年後準一個都不留。”
“我也覺得,好端端得副食店不弄,養什麼豬呢!”
……
盡管雪瑤聽到此話一百個不樂意,但是也沒轍,畢竟他是一家之主,家裏事無巨細都必須聽他的吩咐。然而她又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事情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做好。她一定要把養豬的事情搞好,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再後來,雪瑤覺得目前所搭建的豬圈通風不是很好,所散發出來的臭味在三樓都能聞到。於是,雪瑤果斷決定,在果山上另搭建一個豬窩,並以珠江三角洲的基塘農業為模式,即用豬糞給臍橙樹施肥,臍橙樹下鏟除來的草喂魚,撈取池塘裏的浮萍用來喂豬,塘底的淤泥也用來施肥,創造出一種獨特的農業生產方式。
不久,村裏麵又傳來了另外一種聲音。
“雪瑤也真是太勤幹了!這麼冷的天還在山上幹活!”
“二狗子懶得很,做妻子的當然要勤快些!”
“二狗子能娶到雪瑤,真的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這可苦了雪瑤!作為一個外鄉女人,不容易啊!”
“也許再過幾年,她就能成為村裏的富婆了!”
……
春亮非常有雅興地去了趟雪瑤的果山,發現經過十多天的奮鬥,立體農業的雛形基本構建起來了。他又想了想自己,年近而立之年,除了有一個相對穩定但是薪水偏少的職業外,基本上一無所有,妻子、兒子、房子、票子、車子、甚至麵子,一個都沒有沾上。赤裸裸的窮屌絲一個,什麼時候才能逆襲一下呢?
回到家,春亮心情澎湃,發現大學畢業至今,人生已經失去了奮鬥的目標,當年的鬥誌已經蕩然無存。他就像一隻趴在窗戶裏的蒼蠅,看似前途光明,實則找不到出路。於是,他決定,決不能讓人生就此荒廢。
春亮來到縣城,去了曾經與詩涵走過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她的蹤跡。不但沒有找到她,反而在零亂的腦海裏堆積了幾絲傷感淒涼。她的影子不斷地湧現了出來,勾勒了一副不堪回首的心酸圖景。
手機鈴聲響了,是樊淩峰打來的電話。
“亮哥,你在哪?”
“我在中山街呢!”
“正好呢!有空出來喝一杯下午茶麼?”
“好呀!你在哪裏?”
“你就到城北紅綠燈旁的農村信用社門口等我吧。”
“好的。”
兩人來到路易斯西餐廳。春亮點了一杯烏龍茶和一份馬蘇裏拉土豆泥,樊淩峰則點了一杯普洱茶和一份拔絲香蕉。
“最近在忙些什麼?”
“剛考完期末考試,準備放寒假了呢!”
“找到詩涵了嗎?”
他無力地搖著頭,答道:“沒呢!”
“她不是在家麼?你怎麼沒有去找她?”
“去了。可是她媽媽說她還在廣東順德。也許你看錯人了吧。”
“看錯了?不可能吧?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呢?”
“說不定是孿生姐妹呢!”
“可惜了。一對郎才女貌就這樣分開了!”
“也許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還不夠吧。算了,不聊這個話題了,過去了就讓它過去了吧。快過年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也許明天吧。其實今天我叫你出來,就是為了和你道聲別的!”
“明天就出發?怎麼不多呆幾天?”
他苦笑了一下,把嘴巴想說的話又咽回去了。
“好久沒有回去了,所以歸心似箭嘛!”
春亮知道,他所說的並非真心話,隻不過是為了搪塞自己的回答而已。吃下午茶,按道理來說,芷欣也應該出來了。怎麼就單單他一個人出來,又那麼心急離開,不會他們小兩口子又吵架了吧?
“早些回去也好。準備帶什麼年貨回去?”
“當地有什麼特產來著?”
“多著哩。什麼酸蘿卜啊、鐵勺粄啊、紅薯幹啊、黃粄啊、灰水粄啊、臍橙啊、沙炒臘子啊、糍粑啊、凍米糕啊、龐糕啊、釀豆腐啊等等。”
“你知道哪裏有買嗎?能否帶我去買一些?”
“沒問題。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買了一大塑料袋的當地特產回來,樊淩峰就去車站買回去的車票。芷欣來到男友的住處,發現他東西收拾妥當。
“你準備回去?”
“是的。”
“怎麼那麼心急?買車票前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