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你去店裏買點豬肉回來。等下釀豆腐要!”
春亮來到雪瑤的副食店,買了半斤豬肉,再用絞肉機絞碎。
“二狗哥幹活去了吧?”
“哎,別提了,在二樓賭博呢!”
“都有誰?”
“還不就是高腳娃子、黃毛二蛋、屠夫三他們幾個。”
春亮打算過去看看熱鬧,走進房間,裏麵烏煙瘴氣,嗆得直打噴嚏。隻見二狗子鞋也未脫踩在凳子上,蹲著,頭發被抓得相當蓬亂,麵色暗黑憔悴,臉瘦了整整一圈。其他的人滿臉都是油,眼睛紅腫,指甲上都是汙垢。看他們的這幅架勢,估計是玩了一整宿到現在都還沒有睡覺。
在場的人看到他突如其來地闖了進來,以為是派出所民警什麼的,都把手掩住桌子上的現金。直到看清是他,大家又做回原來的姿勢,發現是虛驚一場。
“怎麼,你也想來玩幾把?”
“沒,我隻是來看看。”
很快,二狗子麵前的鈔票已經輸得精光,衣服上的每一個口袋都找遍了,愣是沒有找到一分錢。
“你還來不來?來的話就到你老婆那去拿錢,不來就散夥了!”
二狗子輸得傻了眼,連忙點著頭說道:“來來來,怎麼會不來呢?你們先玩著,我馬上就到下麵去拿錢!”
春亮仔細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狂喜的表情。
看來輸的隻有二狗子一個人,他的錢都進入了他們的口袋。
不一會兒,二狗子滿臉掃興地走進房間,又把春亮拉了出來。
“兄弟,你身上有錢不?”
“怎麼?雪瑤姐不給?”
“沒辦法,她把錢攥得緊!你先借我五百。等下贏了,我馬上就還給你!”
春亮心裏挺猶豫的,如果是借給他應急,倒是應該的;現在是借給他賭博,這不是在慫恿他犯錯嗎?要是不借給他,說不定哪天他在別後說三道四,名聲都會給他搞壞;要是借給他了,這錢也不知道什麼猴年馬月才能還。雖然五百塊不算多,但畢竟也是自己辛苦賺來的血汗錢。看到他那麼猴急的樣子,又是第一次借錢,再三權衡之後,他很不情願地從錢包裏抽出五張紅鈔票給他。
也許是他過於想把輸掉的錢贏回來,每次押注押得特別大,結果每次手氣都不行,五百塊一下子就打水漂了。
“你還來不?還有錢不?”
二狗子往地上唾了一口水,罵道:“真他媽的衰!一晚上手氣就沒有好過!不來了!要來就下午再來!”
“好嘞!你要是想把錢贏回來,就打電話給我們!到時不見不散!”
他們走了以後,二狗子拍了下大腿,不由自主地歎了一聲氣。也許是輸多了錢,本來就陰暗的臉蛋,臉色就更加發黑,看起來跟包黑炭無異。
“兄弟,沒辦法,你那五百塊看來要過些日子還給你了!”
“沒事。二狗哥,你的收入本來就沒多少,何必玩這麼大呢?”
“本來一開始玩的不大,後來輸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大了起來。”
“二狗哥,賭博這東西還是少玩為好!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的。”
到了中午,屠夫三來買東西的時候,二狗子把一肚子的辛酸全都吐露了出來。林秀正忙著回去炒菜,哪有什麼閑工夫跟他瞎扯,就隨意編了個關於驅邪的理由來應付他。
“你的手氣很差,說明有鬼混上你的身了!既然你要驅邪,讓手氣好起來,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你要上桌的時候往手上屙一泡尿!這個方法行不行,你試了就知道!”
吃飯的時候,二狗子隻顧著喝湯,飯啊菜啊基本上不怎麼動筷。一吃完,他迫不及待地來到衛生間,使勁地屙,卻隻屙了一點點。這家夥,怎麼那麼不爭氣,喝了那麼多湯,卻弄出一點點。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鬼片中的某些情節,鬼都是怕童子尿的。自己何不去弄點童子尿呢?自己的那點老尿估計連鬼的頭發都傷不到!於是,他手裏拿著一根棒棒糖,出門開始尋找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