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於平息了,芷欣也終於不再備受精神上的煎熬,可以過上平平淡淡的日子了。她這知道,這一切,要很大歸功於春亮。因此,她決定好好地款待下她。
傍晚,光禿禿的桃樹枝幹,蓓蕾綻放,一朵緊挨著一朵,仿佛是掛著粉紅色的霓虹燈泡。潔白的李子華似乎也不甘寂寞,在枝頭一吐芬芳,如棉絮雪花一樣媲美。秦觀在《江城子》曾有詩讚曰:“桃花香,梨花香,淺白深紅,一一鬥新妝”。路邊的一些柑橘樹,雖然枝葉繁茂,卻由於黃龍病而斑駁黃化,與桃李的美比起來稍遜一籌。竹林倒沒有閑暇來比美,吸允著大自然的甘露瓊漿,孕育著披著淡綠嫩衣的“尖錐”。雨後初霽的小路,坑坑窪窪,鞋底沾了不少讓人煩人的泥巴。走出校門,猶如畫眉脫離了樊籠,疲憊的心靈得到放鬆與解脫。閉著眼睛,輕輕地深吸一口氣,滿是清新,滿是涼爽,突然感覺原來與大自然的距離是多麼的親近。滿頭銀發的老奶奶,佝僂著身子,用鋤頭在鏟除菜圃裏的野草。戴著鬥笠、披著蓑衣的老漢,一手提著牽牛繩,一手揮著小樹枝,連連吆喝著。人生最美妙的事情,莫過於幹自己喜歡幹的事情,無拘無束,多麼愜意!
芷欣駐足腳步沉醉於這幅唯美的冬日畫卷,肅穆寧靜,恬淡優雅,韻味悠長。春亮蹲了下來,芷欣本能地往後挪了一小步。他立即製止道:“別動!”用手指輕輕地往褲腳上一彈,一隻蟲子掉了下來。芷欣問道:“那是什麼蟲子?”他不苟言笑地答道:“蜱蟲。”接著他又為她散落的鞋帶係了個蝴蝶結。芷欣怛然失色地說道:“就是電視上經常報道的被咬死而不治身亡的那種蜱蟲嗎?”春亮站起身,安慰道:“別擔心,那隻蟲子隻是疑似蜱蟲,並非一定是!”
兩人來到絕味飯店,點了清蒸鯰魚、香芋燉排骨、釀豆腐等幾道菜。春亮拿了瓶啤酒,獨自酌了幾杯。
“上次你做的涮羊肉火鍋真是回味無窮啊,可惜隻吃到一半就被攪了興致!”
“放心,我爹養了很多羊,過幾天我送一隻羊羔給你。”
“真的嗎?”芷欣欣喜若狂地說道。
“你覺得我像是在騙你嗎?”
“你爹的羊都在哪裏放牧啊?”芷欣問道。
“在嶺南第一甄---項山甄的草甸上,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如果你立於高山之巔,贛、閩、粵三省勝景盡收眼底。”
“哇塞!那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攀爬下吧!”
“行呐,我很樂意做你們的導遊。”
“哦,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不過你要保證一定要告訴我,怎麼樣?”
“什麼事,你先說。”
“不行,你先答應我!”
“行,我答應你!”在撒嬌的女孩麵前,春亮選擇妥協。
“上次吃涮羊肉火鍋時,你跟林玥在打賭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喔!”
“那麼久的事情誰還記得呀!”他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不理你了,言而無信!”芷欣把臉撇向一邊,夾了幾塊香芋使勁往嘴裏塞。
“真的要說嗎?”
“嗯。”
“林玥說像你那麼嘴饞的人鼻子特靈,不用邀請都會自動上門。我不讚同,然後她就跟我打賭,如果你沒來,她就請我們到縣城搓一頓大餐;如果你來了,就……”他戛然而止。
“就什麼?”芷欣迫不及待地問道。
“向你表白……”他的眼鏡緊緊地盯著桌上的飯菜,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芷欣愣了一下,立即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