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3)

揚州府城的大雨已持續整整三天,百姓們大都閉門不出,到了夜晚,整個揚州城的街道上空蕩蕩的,顯得十分詭異。

城牆上滿是斑駁之色,但作為大唐帝國的十大名城之一,古老的揚州城看上去依舊雄偉挺拔,散發著古老的韻味,在這滂潑大雨中更是透露著一股肅穆氣息。揚州城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曆史,建於長江之畔,又緊鄰燕杭大運河,南麵更有雲海山為依托,山明水秀,氣候宜人,是江南好山好水好風光的典型代表。

此時正值醜時,距離黎明尚早。

城北門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官道上傳來,在大雨之中仍發出轟隆隆的震耳聲。

很快一簇騎士就來到了城樓之下,很快就有一名騎士上前狠敲城門。

正在城樓暖閣中打盹的的守門校尉被陣陣聲響所吵醒。他皺皺眉頭,轉頭看了看,先前趴在一旁桌上的幾名兵士也醒了過來。

大半夜的,又下的這麼大的雨,是誰會在叫門?校尉帶著兵士們出了暖閣,打著油傘來到城牆邊沿旁,往城下望去。

隻見大雨中依稀可見十多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他們清一色的身披黑色鬥篷,頭戴圓形鬥笠,披風在風雨中飄揚,嘶嘶作響,聲音交雜在風雨聲中,顯得低調而詭異。

守門校尉被攪了美夢,本有些惱火,臉上微現怒色,但當他看到那些高頭大馬時,臉上竟然顯出驚疑之色。

此時一名騎士驅馬向前,抬頭冷聲喝道 :“馬上開門!”

眾兵士即詫異又憤怒,但守門校尉抬起了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不過其中一個新兵蛋子卻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隻見他向前一步,右手緊按左手中的佩刀刀把,高聲道:“生更半夜的,你們想幹什麼?城門夜間是不開放的,你們最好快些離去,否則……!”

十多名騎士頭戴鬥笠,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不過他們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前麵的那名騎士拽了拽馬韁,冷聲到:“趕快開門,否則殺無赦。”

眾兵士一震,滿是駭然之色,而新兵立刻罵道:“你們竟敢直闖城門,還口出狂言,想要造反嗎?”其餘兵士亦是紛紛應罵道。

“都給我住嘴!”守門校尉臉上滿是怒容,眼眸子裏卻帶著驚恐之色,竟是對著那新兵身前踹了一腳,正中那新兵的心窩子,新兵“哎呀”一聲慘叫,被踹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兵士見狀,都是麵麵相覷。隻聽守門校尉大聲吼道:“還不趕快下去開城門!”

眾兵士雖然很是不解,但頭兒下了命令,也不敢多問,立刻轉身下城樓開城門去了。

“嘎嘎嘎……”揚州城的北大門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之夜裏被緩緩的打了開來。

隻見十多名騎士立刻如風一般掠過城門,直衝進城內而去。不過在穿過城門時,一名騎士卻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你們救了自己一命。

轟隆隆的馬蹄聲逐漸降低,直到淹沒在風雨聲中。

這時站在守門校尉旁邊的一位年紀稍大的兵士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校尉大人,半夜開城門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知您剛剛為何……?”

守門校尉餘怒未消,看著一旁早已被人扶起的新兵蛋子,氣呼呼地道:“何嘎子,你可知道,若是咱們不開城門,搞不好腦袋就要搬家了。”

那何嘎子皺著眉,不解道:“這……是為何?”

“何嘎子,你也是老兵了,當真這樣沒有眼力。”守門校尉苦笑道:“方才那群人你難道看不出是什麼來頭?咱們這樣的人,豈能得罪他們?到時候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何嘎子小心翼翼道:“我也覺著來頭不小,可是……他們都戴著鬥笠,披著鬥篷,也沒瞧清楚究竟是什麼來頭!”

“你沒看見他們身下的那些壯馬?”守門校尉握著拳頭道:“那些馬匹全身上下可都被黑色的皮甲所包著,而馬頭之上則是特有的銀色皮甲!”

“黑色……銀色……!”何嘎子這才臉色大變,眼眸子也顯出驚恐之色:“大人,你是說……他們是……是……!”聲音發顫,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守門校尉歎道:“誰說不是,這天底下,還有其他人敢將自己的馬武裝成那個樣子嗎?那些人隻要抬起一根手指,咱們這些人都得腦袋搬家。你說,這城門咱們敢不開嗎?”說完指著仍在痛苦呻吟的新兵蛋子道:“剛剛咱們差點就被這王八蛋連累了,到時候老子若真的要被處死,第一個就得先將這王八蛋給活剮了!”

……

……

大唐十六道,總督是各道的最高長官,指揮使次之。但是總督隻能管各道政務,卻不能直接插手軍務,而指揮使則隻能掌管軍務,卻不能插手政務。總督所能調動的也隻是編製限定在三千人以內的總督禁衛軍,並不能直接對指揮使的駐戍軍下達命令。

大唐淮南道,位處江南之地,不僅山水風光秀美,其產糧之多也隻有河東道才能相比。所以對於大唐,淮南道的重要性那自是無需多言的。

柳城敏,在淮南道指揮使的位置上已經幹了二十多年,是當今聖上登基之後的心腹。柳成敏與聖上的關係,很多人都十分清楚,在聖上很小的時候,這位柳大人便是聖上身邊的陪侍之一。

登基之後,聖上第一道旨意,便是由柳成敏擔任淮南道指揮使一職,許多人都會感到奇怪,柳成敏一直是聖上的心腹,而且跟在聖上身邊那麼多年,功勞卓著,怎地最後隻是封了一個地方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