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抬頭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太好看的、還是被淚水浸泡多時的臉,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以看到的,也隻是女人眼中茫惑的神情,然後,就是一絲驚訝,不過,那點驚訝沒有維持多久就消失了,之後就隻有茫然了……
而,男人,在接觸到女人眼睛的那刻,平靜的內心開始顛覆了——
他,好像看到了依稀看到了夢中悲傷的女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夢中那張不甚清晰的麵孔也看清了,仿佛就是眼前這個狼狽的女人,那眼裏的哀傷,是如此的神似!
男人,開口了,卻不是責罵的語氣:“你,叫什麼名字?”
秘書驚呆了,自家那個嚴苛的、冷酷得不近人情的總裁,不但沒有怪罪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而且,還打破常規地詢問人家的名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秘書疑惑地朝西邊的天空望了望——沒有,再望了望東方——嗬嗬,太陽,還是好好地高掛著!然後,視線再次回到眼前的男女身上,奇怪!奇怪的磁場啊!哎,也隻能這麼解釋了……
女人,依舊是茫然,茫然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半晌,似乎猛然注意到男人好像問了什麼,驚訝中慢慢開口:“你,問我什麼?”
“你的名字?”
“不知道,可能叫‘心雩’吧!”是啊,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隻是,她隱約覺得,自己可能就叫“心雩”,至少,她心裏那個聲音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得讓她忽視不了!
“好,就叫‘心雩’。”男人似乎在幫她下決定般。
女人笑了,笑得流淚——是啊,該流淚的——她終於有名字了——“心雩”。
看到那些閃閃的、掛在女人眼角、眉梢的淚,男人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心痛”的感覺,似乎,那感覺是那麼遙遠、又那麼熟悉,熟悉得叫他痛了,也想哭泣了……
男人,看著,看著,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猛地抱起女人,這個喚作“心雩”的女人,抱著她進屋了,獨留下一旁呆楞住的秘書……
屋內。
男人,徑直抱著她,走進了臥房,將之放在了床上,並細心地拉好了被角。仿佛,這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熟悉的感覺。
女人,沒有過多的抗拒,甚至忘記了要去抗拒,仿佛,他的懷抱是天經地義。
就這樣,女人臥躺在床上,渾然忘卻了之前的自己是多麼急切地在找尋著丟失不得的指環,而此刻,隻是靜望著麵前站立在那裏,如同雕塑一般的男人,那麼熱切的眼光,仿佛是她這一世唯一的依戀——隻是,那種陌生,卻又是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