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1 / 2)

往事瑣記

本來以為那不大可能發生的事情大概是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了,而結果卻是,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發生了,這著實讓我吃驚不少;本來以為自己對自己撒的那個彌天大謊,好像那無縫的天衣似的,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了,可不料它竟會在頃刻間被好友的出現撕得粉碎,這要讓我驚慌失措了。旁近的“同學”還在恬不知恥地談論著“那個女生怎麼出落得這麼漂亮”,“那個醜八怪一般模樣得女的除了現在這樣拚了老命的努力學習之外,還能夠做些什麼呢”一類的“神聖”的話題,這讓我厭煩透了;而當我一想到,雖然自己對所有的女生也有著如此濃厚而又與眾不同的興趣,現在卻沒有了去“從事”這項偉大的工作的勇氣和資格的時候,我便更加地生氣了。我似乎還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現在,我卻隻想把那些讓我有了深切感受的事情記錄下來,好讓我給自己一些必要的心理安慰,也好讓上帝誤以為我是真真有了悔過之心的,從而減少或者免除對我的懲罰。

當時我大概是被什麼東西給迷惑住了,竟會想: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呢?為什麼待在這兒不肯走了呢?其實,那也隻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他見我沒有反應,便用手去挑我的下巴;我抬頭一看,竟是他。可不,就是他!我先是覺得吃驚,而後便又坦然了。我們客套了幾句,隨便詢問了一下對方最近的基本情況,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說:“把我的qq也加上吧?”我同意了。然後,我們便和一個久違了的朋友聊天;可正當我們聊到興處時,卻又不得不離開了,我們略感遺憾。後來我們一起去吃飯,他要了一碗水餃,我吃的是餛燉,外加一盤豆角,還有一瓶啤酒。我買單,雖然價格不菲,但我並不覺得吃虧。接下來,我們又回到剛才相遇的地方,各自休息了一陣。不久,便出來了。我們騎著自行車一直往前走著,他忽然對我說:“到母校去看看吧?”我一下子慌了;還好我正騎著自行車,便借著拐彎的當兒假裝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但後來他又提議了一次,我便不得不答應了,就說:“隨你吧,我無所謂。”我們便向他要到的地方駛去。我騎得很慢,他也隻是默默地在後麵跟著我。我的腦子很亂,似乎在極力地尋找某些東西。我忽然停了下來,對他說:“哎,要不我帶你到我的宿舍去看看吧?”他簡捷地說:“也好。”我們便向我得宿舍出發。

我們躺在我宿舍裏的床上休息,漫無目的地談天。後來便說到了他即將要去的那座象牙塔。說著說著,我們便為“它到底是距北京近呢,還是離上海遠呢”這個問題爭執了起來。他說“離上海比較近”,我堅持認為“距北京比較近”。我們互不相讓,便提議去查地圖冊。結果顯示,他是對的,我是錯的,於是我便表示:姑且認為它是離上海比較近的吧。沒過多久,他便說不想在這兒躺著了,想到外麵走走;我當然不會反對,可已經有點著急了。我們推出了車子,鎖好了門。剛要走,我便搶著說:“要不到我的學校去看看吧,那兒還有學生在軍訓呢!”他點頭答應。我們到的時候,果然學生都正在操場上接受軍訓。學生很多,卻都沒有穿軍裝;“教官”正在發號施令,學生們似乎也都是“嚴陣以待”,有的喊你“一、二、三、四”,有的喊“一、二、一”,也有的在喊“左、右、左”,很齊,簡直就是三年前的我們。我們在那兒隻呆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便出來了。他問我:“你還回去嗎?現在大概還有時間吧?”我想了想,說:“算啦,我還是不回去了吧!”末了,又加了一句:“我陪你,就當是舍命陪君子了!”我們相視一笑,他便說:“到母校去看看吧?”我說:“好。”

在去的路上,他碰到了他的朋友,我在前麵慢騎著等他。不久,他便追了上來。我們正走著,我忽然看到我的妹妹正站在一個高崗上,像是在等人。我疑惑地笑著迎了上去。後來我知道,那是我的弟弟要到城裏讀初中了,剛剛進行完入學前的考試,現在在公布成績。我隨便說了一些矚托似的廢話,沒有問及弟弟的成績,便“投奔”到他這兒來了。我們快要到學校的門口時,他的兩個朋友忽然追了上來。行在前麵的那個我認識,我很想跟他搭訕,但他對我表現得很生疏;後一個,也是和我打過交道的,於是就覺得他大概還不至於已經把我完全忘記了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嘻笑道:“怎麼?還認識我嗎?”他並不顯得吃驚,反而極其地穩重,扭過頭來,對我笑笑。這很是讓我心灰意冷。後來,我說出了我的一個女生朋友的名字,他這才好像記起了什麼,一口便道出了我的名字。於是,我便認為:還好,他還是記得我的。我走在最前麵,等到我回過頭來的時候,他的那兩位朋友還在和他聊天。我便把速度減了下來。等到那個“還記得我”的那個人趕上我的時候,我問他:“你今年大概是要走的吧?”本來我以為這是在我們這一類同學之間再平常不過的一句問話了,可他卻顯得很是吃驚,但這也不過隻是暫時的,很快他便明白了,說:“走。”“走哪兒?”他便回答了名字。“一本?!”我又問。“嗯,一本。”我們的對話到此結束。我又走到最前麵去了。等到我第二次回過頭來看他們的時候,那兩個“朋友”便已經不見了。我們走進了學校圍牆外的一條甬道。我忽然覺得自行車很是沉重,似乎是有人在後麵拉著,或者是車胎癟了,然而,我也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我裝作一副漫不經心,隨便看看的樣子,瞥了一眼我曾經在那兒“棲息”了三年的房子。我以為自己是一位很高明的掩飾家了,因為我想:他或許還不是那麼地善於察言觀色吧。不過,令我不解的是,我剛剛走出甬道,忽然又覺得輕鬆了許多,於是我又想:好路和壞路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