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前有座山(1 / 2)

入夜,漆黑籠罩著一方世界,亂風呼呼的經過,吹響了萬木,掉落出幾片殘葉。千山萬壑,盡是淒清。蠻獸縱橫在山野之間,時不時從山中傳來怒吼,驚起一片笙簫。

這裏是雲海,雲海無海卻有山,大山。

大山的山峰筆直插入虛空,不知通往何處。半山腰則被雲氣環繞,朦朧一片,雲氣圍成一片海,也許這就是雲海名字的由來了。

山很大。

雖然在夜色中它的大氣無法被人所感知,但事實就是這樣。它的確很大,矗立在這裏也很久了。也許久到甚至連山的本身也已經忘記了屬於自己的歲月。

就像人有壽命一樣,山也有壽命。人是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的,隻是不曾有人想起,這山立在這有多少年紀,經曆過多少年的風吹日曬,雷閃電擊。腦海中隻是依稀記得自己出生的時候它在那裏。自己父母出生的時候它在那裏。

也許會在在某個不經意的片刻,居住在附近的老人們會搬出凳子坐在山前,抬頭思索,數著幹裂的手指,失神喃喃道:“這山……多大了?”隻能驚歎逝者如斯夫。

沒有人記得,沒有人想念。山還是那座山。樹也還是那顆樹。

它的名字叫做“不虛”,很普通的名字,很純粹的名字。看山者,知山之高低。這山高嗎?也許沒多高,隻是直直的,帶著驕傲,筆直的立在這裏。

在古老的傳說中,雲海中不僅僅隻有這座大山,據聞在大山的更深處還存在著一座與其相依的子山。就像親子一樣依靠在不虛山旁。凡人不可見。

在靠近一點點,月光灑落,峰頂處一塊無比巨大的石塊在月光照射下顯現出來。

確切的來說,那是一座巨碑。石碑仿佛是嵌入山中的,很是牢固,哪怕是歲月的力量,也無法在石碑上留下哪怕是一丁點痕跡。

但仔細看去,歲月都無法留下痕跡的碑麵上卻隱隱有幾道裂紋,感覺很是古老。湊近看去,可以看出有幾道裂紋共同組成了幾個大字

無人…,……臨……

凝神靜聽,甚至可以聽到一個古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似從遠古劃破時空傳來,似詠唱,似祭祀,浩大而深奧。在雲海中悠揚。

不虛山山上的雲氣很深,終年不散,隨著時間的變遷,山崖間的雲氣反而要比上方的雲氣濃厚許多,也許是由於擠壓的緣故,雲氣開始慢慢的凝聚,成液體,成固體。當第一片雪花飄落在山腳,冬也就到了。

還是夜晚,山腳一處草屋中一個中年道人睜開朦朧的雙眼,憊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步走向門口,輕輕叩開木門,伸出手指接住了這個冬的第一片雪花,雪花落在在道人的指尖,融化成雪水從掌間滑落,落在土壤中,慢慢消失。

道人就這樣看著雪水融入地麵,久久不語。突然間,道人好像感覺到什麼,頭仰起看向星空,卻是眉頭皺起,同一時間腳踏七星罡步,背著手就向山的另一邊信步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隻留得道人淡淡的聲音還回響在原地

“已經開始了麼。太快了”

開始,到底是什麼開始了?快?聽道人的語氣,很明顯並不是奇怪這個冬天為何來的如此之早,表現更多的,更像是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順著道人的目光所望。那片星空中,有三顆星辰赫然連成一條長線,在夜空中,甚是奪目。……

大山的另一邊,是一條長河。長河的源頭也無法考察,隻是知道,當山在的時候,它也在。

長河水向東流,不知流淌了多少歲月,不知幾時,大河遠處悠悠地飄來一個木盆,木盆沿著不虛山邊沿飄來,在水中搖晃的很厲害,每一刻一秒都有傾覆的可能,卻就是不倒。木盆的裏麵有個嬰兒,大概是被凍的,嬰兒的臉在月光照射下顯得很蒼白,沒一絲血色。漂流中,嬰兒清澈的雙眼一直呆呆的望向天空,不哭不鬧,如果不是還在眨眼,真感覺嬰兒已經失去生命。木盆還在飄,飄在長河中,依舊是搖晃。

雪還在落,落在河水中,驚起一片波濤。在河水的翻滾中,河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要出現在這個夜晚。

雪在飄,河在流。

”嘩”

一聲水響,在月影中,河水毫無征兆的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一個巨大的頭顱從河中央探了出來,足足占據了河寬的一半。那是一條黑蛟的腦袋。

那個龐然大物昂起頭在月影中嘶吼,咆哮。無盡數量的雲氣被這個龐然大物所散發出的氣息吹散,視線變得清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