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問:“為什麼我打了一遍拳法,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說著又要打一遍。薛萍道:“不必再比劃了,我看過了。你講拳譜翻到第一頁看看上麵寫的什麼?”
張武翻開拳譜第一頁,上麵寫了一段話,中間有一句是“細雨襲荷葉”。薛萍道:“蓮花打主旨在‘打’,不是錘,也不是撞,細雨打荷葉之‘打’。講究含力不發,以一錐之力擊厚重之牆,像你那般如同野牛一般,直衝楞撞,怎麼能打出蓮花打的意境?”
薛萍講的是赤朱的原話,讓她解釋卻也說不出來。張武一臉茫然,“含力不發”是什麼意思。
這時陶盼拎著一個下籃子過來,道:“萍師姐,張武哥,你們看這時什麼!”
打開籃子是一個盤子,盤子上麵放置一塊豆腐。“赤朱師叔打發我送給你們的。”
薛萍和張武細看豆腐,並無什麼特殊之處,不解赤朱是何意思。
陶盼接著說:“哦……赤朱師叔說了,萍師姐你用蓮花打的手法,將這塊豆腐夾起來試試。”
薛萍拿起筷子,夾住豆腐一提。豆腐僅微微有些凹陷,卻沒有絲毫破損便被夾起來。張武看了也要嚐試,他的兩根筷子才一用力,豆腐沒被提起來,卻被夾成了兩半!
張武茅塞頓開,大拍自己腦袋,道:“這就是含力不發!走,咱們去廚房練習夾豆腐!”
於是,這一整天,廚房的豆腐算是倒黴了,被張武夾得稀巴爛。
其實這不是張武笨,而是因為上清派女子居多,這心法和武藝太過女性化。蓮花打講究得是輕盈靈動,對於女子來說是輕而易舉,對於男子來說,卻難度很大。這就好比,讓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去擺弄針線,簡直比要他命還要難。
最後,在眾多豆腐的代價下,張武勉強掌握了“含力不發”四個字。之後再施展蓮花打,果然大有改進。
陶盼拍手叫好道:“張武哥手上的蓮花打,可以改名叫‘豆腐打’嘍!”
張武隻是撓頭苦笑。
次日,張武正在練功,陶盼拎著一個布包過來,喊道:“天冷了,給你送衣服來啦!”張武發現她穿了一身新衣服,讚道:“這裏是蟠桃園嗎,怎麼我看到了一位仙女啊!”陶盼嘻嘻一笑道:“上身這是青衣祥雲鬥篷,折枝梅半臂小衫,下身是梅紅色襦裙,嗬嗬好看不?”說著轉了一圈。
張武笑道:“美極了,美極了!”
陶盼又說:“這裏還有一件是給你的。”將手中布包遞給張武,接著說:“你這個叫做‘直裾’,黑色的叫罩衫,快去換上試試看吧!”
張武換了衣服,感覺極為合體,竟有幾分文人雅士之風,道:“你手藝好厲害啊,謝謝啦!”
陶盼道:“想謝我……容易,陪我出去玩一趟……去五音湖!”
其實張武對左孤鶴之事一直耿耿於懷,急於修行,本來不想出去玩。又見陶盼興奮的樣子,不忍心掃興,便答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