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驚變(一)(1 / 2)

冬日的景色,實在談不上美,入目一片蕭瑟淒涼,雖是如此,我心中的興奮,卻是掩也掩不去。雖然馬兒跑的飛快,哥哥和我還是不停的揚聲催馬。恨不得脅生雙翅立時趕到京城才好。

大哥名叫郭子儀,我叫郭紫嫣,父母膝下隻有我兄妹二人,父母對我們是萬千寵愛,但是並不溺愛。哥哥很小的時候這被一位大師帶走學藝。現在已是文韜武略樣樣出眾。

父親曆任各州刺史,這次進京述職,過年也沒回來。很想念爹爹,又聽說今年皇上要大放花燈,心裏更象貓抓似得。暗地裏無數遍的攛掇哥哥,軟磨硬泡帶歪纏。哥哥終於也動了心。並在母親麵前發誓要保護好我。

母親這才答應讓我們進京。在哥哥的逼迫下,我更換了男裝。說實話哥哥和我長的還是蠻象的。

出了門我說了句:“子儀呀,給小爺備馬!”大哥一愣,噗哧一聲樂了:“好呀,還沒出門,就敢使喚哥哥了!”大笑聲中,我們兄妹二人各自上馬,揚塵而去。我似乎聽到娘親微不可聞的歎息。

前麵不足二十裏,就是紅河村了,紅河村是途經長安的咽喉之路,風聞那裏夜現異像,時有魔物出沒,聽了零零碎碎得道聽途說,大哥不以為意,隻是口角微彎,淡然一笑,我心知他是仗著,藝高人膽大,嘴上不說,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

兩旁的山峰越發陡峭,山上層層疊疊得,樹木枝葉斜伸展開來,罩住上方本來就不算太寬闊得天空,隻有一線陽光,從縫隙中稀稀疏疏散落下來,經年不見陽光的山路潮濕而陰冷,山風從密林深處擠出來,吹著陰森而詭異得哨聲。兩旁的岩壁,目力所及有限,昏暗得樹木從中,似乎藏叵著無數魔怪!

我不由有些心悸,看了看已落下哥哥幾步,連忙催馬趕上:“哥,我有點兒怕!”哥笑著看了看我,說:“怕什麼?有哥在!”我知哥哥所言非虛,但是一想到詭異莫測得鬼怪,麵目猙獰得的妖魔,我就不由的毛發倒豎。

一陣槽雜得馬蹄聲,從身後遠遠傳來,我循聲回頭望去,隻看從山的彎道後麵飛馳來數十騎人馬,大概他們都有急務在身,神色匆匆隻顧催馬前行,並不旁顧。速度奇快,隻是轉瞬間,就已趕超上了我和哥哥。為首的是一對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女,身後跟著的都是,英姿颯爽男子。

一個身披紅披風的男子,在和我的坐騎擦身而過的一瞬間,飛舞的披風,迎風鼓揚起好高,我的棗紅馬,竟然狠狠得吃了一驚,一聲長嘶,發起怒來,雙前蹄一抬,竟然人立而起,在我驚叫聲中,那馬也咆哮起來,狂掀後蹄,似乎要把我給拋下來後快!我嚇的大概是麵無人色了吧,緊緊抓住馬韁繩,如同在驚濤駭浪中顛簸得小舟,口中隻在大叫:“哥哥!快救我呀!”在我帶著哭腔的求救聲中,兩個人影同時淩空而起,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後發先至,迅捷得將我提下馬背,在半空中一個漂亮得回旋,我已輕輕巧巧得落到地上,我從驚魂中甫一回過神來,不由麵紅耳赤,自已竟然是雙手,緊緊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我象被燙著似得,猛得鬆開雙手,腳下一個不穩,向後倒去,那人都沒拉我一把,任由我摔倒,我不由心中暗罵,救人救到底哪有你這樣救人的?還沒容我把這句話罵完,我已踏踏實實得,落入一個寬闊得懷抱,我向上看去,原來是哥哥。哥哥已將我扶穩站好,抱拳施禮:“多謝這位公子,施援手救了舍弟!請問公子尊姓名諱,府居何處?子儀改日定當登門拜謝公子厚恩!”那人也還了一禮:“公子不必客氣,本就是在下先驚了令弟的馬匹,隻是在彌錯而已,哪裏還敢居功?在下有要務在身,先告辭了!”聲音有些暗啞,卻有著別具磁性,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我愕然的抬起頭,偷偷打量對麵的這個男人,不!確切得說,他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頭烏黑如墨的發,用錦帶束著,麵色瑩潤如粉玉,一雙眼眸幽黑如夜,眼光流轉間,又明如皓月,眉宇清朗中透著些許英氣,遠山似得雙眉峰間,用朱砂點著顆朱砂額痣,看起來有些孩子氣,但是他說話的字字句句,都是那麼泠傲,雖然話很有分寸,明明是客套話,卻給人一種拒之以千裏之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