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還蠻重要的說)(1 / 2)

(一)

這是一間極為雅致的屋子,從窗戶上細膩的雕花到床前屏風上繡著的春日踏春圖,無一不昭示著房間主人非凡的品味,溫婉而不失大氣,細膩而精致。

桌子上的小香爐冒著嫋嫋的煙霧,一縷縷的煙絲兒在空中肆意的打著旋,舒展著腰肢。空氣中有著濃濃的薄荷香氣。坐在床邊的俆小優眼睛微微的半眯著,一副看不出喜樂的樣子。心裏卻想著:一定是薄荷的味道太濃烈了,要不然為什麼她的眼睛發紅,鼻頭發酸呢?

坐在對麵的那個人腰背挺的筆直,臉上竟然少見的收起笑容,還著了一身白衫,這使得他原來就俊美異常的臉上又添上了清麗的高貴,仿佛是罩在月華下的白蘭花,出塵飄逸宛若謫仙竟是形容他再合適不過的詞語了。

俆小優偷偷的看向他,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平。他閉著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掃出好一片陰影,幾乎將他微微泛青的眼圈都遮住了。鼻梁高挺的恰到好處,唯一不足的是他極淡的唇色,現在看來有種蒼白的錯覺。

他的手骨節分明,緊緊攥著另一隻白皙的手,這隻手好小,幾乎被他的大掌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內。

俆小優看向床上躺著的女子,長久的臥床讓她的臉色幾乎白的透明,可是饒是如此依然無法掩蓋的她絕美,眉間唇角是遮不住的風華絕代。這般病弱的模樣叫俆小優這女人都覺得心疼。

俆小優漸漸地覺得暈了,頭昏昏沉沉的想睡覺,還有點惡心想吐的感覺,身體越來越涼,明明是大熱的天,她卻冷的微微顫抖。

她伏在床邊,臉上傳來的絲綢滑膩的觸感,心裏妒忌的想著,真是上好的品質,這家夥真舍得!鼻頭怎麼越來越酸了呢,委屈個什麼勁啊。

“姑娘可是覺得不適?”一個老頭半禿著腦袋,在那沉睡的女子身上飛快的施針,一根根金針隨著老頭的動作紮進女子身上的穴位。

俆小優歪在床邊,心裏暗罵,死老頭,我不是不適,是難受!

身體越來越冷,是因為新鮮的血液在離開身體。手臂上的線型的小蟲一鼓一鼓的貪婪吮吸著俆小優溫熱的血,在另一頭又把血注入床上昏睡的女子體內。

俆小優閉上眼睛,趴在床邊不動了。灰衣老頭施完針,對對麵的男子道:“內力繼續在姑娘體內運轉,一點點推開瘀滯,引導體內的惡露外排,徐徐圖之,不可急躁。”

語畢,就拔下了在俆小優手臂上的小蟲,撒了些止血的藥粉,輕輕喚道:“徐小姐?徐小姐?”

你才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俆小優動動暈沉沉的腦袋,表示她還有意識。好半天才從床榻上撐起身子,慘白著臉色,有氣無力的開了口:“這半年來多謝你的照拂,今日之事就當是我們兩清了”她頓了頓“明天一早我就離開,希望你不要阻攔。”

俆小優最後看了一眼對麵緊閉著眼,專心輸送內裏的男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扶著桌子走了出去,當門打開的一瞬間,男子的身形有微不可見的晃動,俆小優當然不會看到,因為她不會回頭,討厭的屋子裏有討厭的薄荷香嗆得她眼淚直流。

(二)

(五年前)

傍晚時分烏雲黑壓壓的聚在天空上,空氣似乎都被擠在了這狹小的一方天地裏,頓時覺得悶熱無比汗流浹背。城裏的小攤小販兒早早的就收了工,大家都盼著來一場大雨敗一敗這酷夏的燥熱。

城中有家客棧,名曰安平,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劉姓老頭,身體發福,平日裏總是笑嗬嗬的像尊彌勒佛。

大雨將來,劉掌櫃望著天色,摸一把脖子上的汗,心下想著快些下雨吧,說不準還能多來幾個客人。

這時,一輛極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店門口,車上下來一紅衣少男,懷抱著一個蒙麵女子,語氣冰冷的吩咐道:“一間上房。”劉掌櫃略略一愣,迅速反應過來此人必非等閑人物,頷首應道:“客官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