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來,他也多了一個得力助手,啞巴作為繁霞幕後真正的秩序維持者,此刻已經開始在發揮作用。
但是羅念桐不想這麼大張旗鼓地走馬上任,這樣做反而會引起躲在暗處的藍先生的懷疑。依照藍先生的城府和算計,這會兒要是弄出那麼大動靜的話,必定是以為他轉了一圈什麼東西也沒撈到,虛張聲勢想引他出來而已。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更加不會露麵了。
可可早已經說過,最難揣度的不是聰明人,而是心無城府的傻子,越是聰明的人你把自己當成他,越順著他的心思去猜,十之八九不會錯。
啞巴也同意了這點,沒有強求他。有胡小白和她的蛇們在,繁霞其他人數日不見胡壯,即便心裏再疑惑,一時半會兒也絕無人敢來多問一字半句。
這樣,羅念桐又把事情拉回到了自己設定好的軌道上,帶著眾人和老武離開地牢回去再做商議。
一路上四九和捕夢者顯示出了對啞巴忽然會說話的極大熱情,纏著他不住問東問西。
啞巴耐心倒是挺好,想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慢慢回答,可是久了不與人語言交流,他回答起來往往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如此又惹得四九一陣嬌笑,這一來又使得捕夢者神魂顛倒的。
一行人依舊回的啞巴住處,莫善人依然還在,整個人蔫了氣,奄奄一息地望著羅念桐,眼裏帶著哀求。
老武一見到他,嗷的一聲嚎叫,趕緊跑上去給他鬆綁,羅念桐他們也沒人阻攔。
羅念桐對啞巴道:“放了吧,他們也沒多大用處。”
“那就放吧。”啞巴笑笑,很是隨和地道。
莫善人不相信眾人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讓他走了,生怕又是想出了什麼鬼花樣折磨他,因此就算老武給他鬆了綁,他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隻拿一雙幹涸地眼睛忐忑不安的看看羅念桐,又看看忽然會說話的啞巴。
“還不快走,萬一我再反悔的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羅念桐似笑非笑地道,“你總要回去給雲翼帶話說可可好好的才行。”
“雲翼……”啞巴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轉向可可,“雲翼還好麼?”想來他是認識他的了。
想到父親一直被人孤立嫌棄幾十年,也不曉得蓬州的人在他們離開後,要怎樣對他,可可鼻子一酸,點了點頭,答了個“嗯。”
莫善人訥訥地,還是不敢起身。老武滿眼怒火,一臉不怕死地怒視著眾人。這倒是一位忠心的好仆人。
羅念桐對此頗為讚賞,便溫和地對老武道:“你也辛苦了。”
老武鼻子了哼了哼,沒說話。
莫善人何等會察言觀色,見狀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你們辛苦,你們辛苦。”
胡小白脖子上圈著白底黑花的大黃,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冷笑,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莫善人囉嗦了幾句,到底將信將疑地在老武的攙扶下走了。
羅念桐見他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想起他之前說過得天下之類的話,心裏覺得無比諷刺,這年頭了還真有人信這些!要真有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會拚死拚活地來搶了。
“接下來我們按照原計劃進行,也順便要留意莫善人的動向,我估計他不會這麼老實的就走了。”羅念桐道,“哎……一想起胡壯的信,我心裏就有種很不好的念頭,隻怕時間久了,不等我們找到她,她自己就做出了決斷……哎,可是這種我們再著急都沒用。”
可可自責地道:“都怪我,我怎麼也做不了和以前相關的夢……”
兩人正說著,小白卻忽然從衣兜裏掏出胡的信來往啞巴眼前一送:“喏。壯姐姐說她對不起你。”
啞巴默默地接過來看了看,神色淒然,半晌不語。
可可則又不自覺地盯上那淡粉的信紙,“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它……”她苦苦思索道。
羅念桐大喜,忙道:“那你好好想想,我說難怪怎麼你之前一見到這信紙就目不轉睛地看著。”
除了啞巴外在感歎唏噓自己對胡壯的感情外,其餘諸人全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可可。
然而和以前一樣,她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可可很是自責,道是明明是自己最應該幫上忙,卻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
羅念桐也沒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糾纏,隨便安慰了她兩句,就把話題岔開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如果想要有意讓人做某種夢,決不能苦苦糾纏在那個問題上不放,而要如驚鴻掠影一樣輕巧帶過,引起深藏的潛意識的好奇,隻有它好奇了,才能打開那扇緊閉的記憶之門,從而通過夢來把相關信息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