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念桐早已和他交過手,知道躲避不過,連忙把可可往背後一薅,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匕首快如閃電,朝那人手指削去,那人不料他還有後手,稍微一愣,指尖差點被削掉,啞巴立刻趁此機會搶攻過來,兩人立即打做了一團。
藍先生見狀連忙招呼其他那三名鬼仆一擁而上。
場麵立刻變得混亂不堪,羅念桐死死抓住可可,生怕混亂中又丟失了她,如此一來,行動不便之極,也不知匕首刺到了誰,也不曉得誰的拳頭打到了他自己。
地牢的人見外麵打得鬧熱,也跟著瞎起哄,他們素來和啞巴交好,又討厭看守他們的鬼仆,因此隔著那小窗口遠遠地擲出一些泥塊石塊出來助陣,可惜殺傷力非常有限,而且還不準,經常誤傷。
藍先生自然不會親自參戰,他雙手背在身後,悠閑地等著眼前的混戰,隻等戰鬥一結束,他拖了可可走就是了,現在跑去和那些身強力壯地年輕人鬥,無異於白白浪費體力。
正看得目不暇接,冷不丁左肩膀又被人猛地地一拍,他這次長記性了,頭也不回地順手一抓,豈料身後之人已經飛快地轉到他麵前了。
“藍叔叔。”一個人睜著黑漆漆不見底地一雙眼睛,細聲細氣地叫道,“你在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出神。我都躲在你身後好久了,你都沒發現。”神態語氣天真淳樸,語速又慢,沒有絲毫矯揉造作之氣,不帶抑揚頓挫,正是胡小白。她依然騎著大白脖子上戴著大黃。
藍先生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她這樣嚇唬了,心下未免有些不爽,“小白,怎麼是你?”他冷著一張臉,已經是很盡力地按捺脾氣。
小白似乎沒看到他的臉色,她有意無意地摸了圈在脖子上的大黃,不緊不慢地道:“藍叔叔你生氣了麼?你要看他們打架哦。我讓開好了。”說完她輕輕拍拍大白的肚皮,淺金色的大白低著腦袋遊到一旁去了。
藍先生對她向來頗為忌憚,心裏再不滿也隻能忍了,“小白,這裏沒你小孩子的事,你一邊找四九玩兒去。”他邊說邊揮手做驅趕狀。
小白睜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似懂非懂地道:“哦——好。”嘴裏這麼說,身體卻不動。
羅念桐在激戰中也看到胡小白了,他一時摸不清她的來意,隻得牢牢看住可可,他一把匕首要應付來自四麵八方的拳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就連那和啞巴打得難分難解地好手是老武都沒發現。
捕夢者躺在地上捧著腳痛得齜牙咧嘴地,依然不甘寂寞地大喊道:“羅念桐,打他,戳他心口子,弄死他龜兒子!背後,你背後!小心。”
羅念桐重傷剛愈,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再加上還要顧著一個可可,和老武鬼仆他們相比,更是相形見絀,慌亂中他病急亂投醫,朝地牢裏的老漆他們大喊道:“你們不是要等可可來救你們嗎?她現在都快死了,你們還不來幫忙!”
藍先生心裏一驚,他在地牢裏弄了個秘密出口,能通到外麵來,萬一被那夥人發現的話……因此他連忙快步走到鐵門邊,趁眾人不備,從懷裏掏出一盤藥香出來點上。
無奈小白那大蟒坐騎身上發出來的腐臭味太過濃烈,遮住了一切地味道,因此沒人聞得見。
老漆他們蠢蠢欲動,依然還在投泥塊石塊等物,不過頻率小了很多,大概是他們裏麵這些東西也有限吧。
藍先生的藥香上燃著的小紅點在昏暗中顯得異常引人注目,緩緩升起的白煙升到半空飛快地擴散開來。
地牢裏的眾人也看到了,老漆本來還在吵吵著說可可為什麼不救他們,此刻卻把臉色一沉,叫來小蔣等人秘密耳語一番,囑咐完畢,他又在小窗口大聲嚷嚷以前的話,音調比之前提得還高,口氣還更不好。
藍先生豈是一般人,他一聽其聲音有異,心知不妙,連忙趕到自己那秘密出口邊,那出口離這裏不過幾米遠,隻是隱蔽在岩石後,所以才沒被發現,他將耳朵貼在石頭上凝神細聽,卻沒聽到任何動靜。
“看來我太高估他們的本事了,他們要早知道這個出口,豈不是早就跑了,怎麼會等到今天。”他在心裏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