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以為她不過隨口說說而已,不料沒過多久,她當真把藍先生帶來了,他還帶著醫藥箱,她當著兩人的麵問他有沒有抓走可可。
而且最令人驚訝的是,藍先生居然老實回答了,他說:“是,可可是在我那裏。”
胡壯怒道:“那你還不趕快把人送過來。你存心讓我失信於人麼?”
此時受傷稍微輕一點的啞巴已經爬起來坐在椅子上了,他仰著頭望著人字梁屋頂,屋頂裏漏出一些稀疏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藍先生不安地搓搓手,有些討好胡壯地道:“我這不是怕你著急,立馬趕過來了嗎?而且,你看看羅念桐那樣子,就隻剩一口氣了。萬一可可看到這個,受了刺激,又變得神誌不清的,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
羅念桐拚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地道:“可可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要你後悔從你媽肚子裏出來!”他一用勁兒,本來才剛剛止血的傷口立即又開始出血。
胡壯驚叫一聲,連忙叫連先生上去給他包紮醫治。
羅念桐忍著劇痛大罵道:“老子就是死也不要他來醫。”
胡壯也急了:“可是繁霞就他一個醫生,你要我怎麼辦!”
羅念桐頓時覺得受了奇恥大辱,一時氣急攻心,活生生的暈了過去。
直到這時,啞巴才不看屋頂,抬起眼睛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胡壯,然後拖著腿,一步步蹣跚地走了出去。
胡壯連忙叫住他:“歌瑞,你也受傷了,不如……”
啞巴頓了頓,但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要他在情敵手下討命,無異於拿著大糞潑他臉。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受這等窩囊氣。
藍先生雙手一攤,無奈地道:“壯壯,你看你看,這不是我不盡力吧。你看他們倆這樣子,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
胡壯笑笑,道:“我相信你。”
藍先生也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壯壯你真好。”
胡壯聽得這話,眼裏閃過一絲淒然之色,但她隨即又笑著掩飾了過去,“嗯。你也是最好的。你從來不會騙我。”
“那是當然。我騙你幹嘛?你我一體,我騙你不等於騙我自己麼?”他狐疑地看著她,“壯壯,你怎麼忽地說這些胡話?”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啦。看給他上藥包紮吧,不然等下人醒來,又要吵著不要你救他命。”
“現在的年輕人哪,倔驢似地。他認定的死理兒,你勸他口水都說幹了,他還是認自己那個死理。你看這羅念桐,我真不知道他哪裏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弄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安在我頭上。幸好壯壯你相信我……”
胡壯輕輕答道:“嗯。我相信你。”
有時候,自欺比欺人更難。
不一會兒,藍先生在她的全程“監督”下,給羅念桐仔仔細細地把傷口清洗包紮好了。“年輕人,恢複得快。尤其現在是夏天,傷口愈合得更快,放心吧,今天時間他就能活蹦亂跳地來找我鬧事了。”
由於可可不在,胡壯便叫了兩個鬼仆來照看他。
藍先生把這邊收拾好了,並不急著走,和胡壯一起回到兩人住處。
“壯壯,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他涎著臉道,“我說出來你要是不同意也不許生氣。”他一邊說一邊把胡壯往懷裏摟。
胡壯順從地倒在他懷裏,嬌嗔道:“這麼大熱天的還要摟摟抱抱,你不怕熱麼——你想說什麼事兒?”
藍先生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我想,我想進到地牢裏去看看。看看究竟裏麵有什麼寶貝,值得羅念桐和歌瑞兩人聯手打傷鬼仆,公然和你作對。”
胡壯懶懶地道:“什麼作對不作對,那三個人素來對我多有不滿,如今叫他們吃些苦頭也是好的。”
藍先生“哦”了一聲,手不老實地順著她的領子一下子鑽進去,抓著她的胸部大力揉搓。
“別……別……大白天的……”胡壯低聲道,又欲待去把他的手拉出來。不料藍先生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一壓,就把她壓得動彈不得。
“小心肝兒,我要你知道究竟誰對你最好,你最舍不得離開誰……”他咬著她的耳朵促狹地道。
胡壯媚眼如絲,嬌聲道:“天遠最疼我。”
“你的……什麼條件……”
“剛才我說的……小心肝兒,你這麼快就把我的話忘記了,是要受懲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