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虎冷汗直流,“我……壯姐……我……”
胡壯嬌笑道:“你害怕什麼呢?難道我的為人你不知道麼?我又不是兩顆都要給你,是你一顆,回頭再帶給啞巴一顆,你明白了吧?我是請你幫忙找啞巴來見我。這是酬勞。”
叫一下啞巴就值一顆夜明珠?謝老虎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要這個酬勞,他吞吞吐吐地道,“我,我盡量去找他。但是……你也知道,這些年來,他……他想做什麼……所以……”
胡壯依然還是笑,依然還是很溫和:“我知道你想說他未必來見我,所以你更不能收這個夜明珠對吧?為什麼你不試試拿著夜明珠去見他呢?他見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謝老虎不敢違命,手都在發抖,從四九那裏接過了一顆夜明珠剩下的無論如何也不敢要,胡壯也不勉強,叫他趕緊拿去見啞巴。
謝老虎哆哆嗦嗦的將夜明珠藏在衣兜裏,疾行而去。
胡壯見他走遠了,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你到底怕什麼呢?”不過他沒接,她暗暗鬆了口氣,至少別人拿著同樣的東西再去誘惑他,他是不會因此變節——羅念桐說底下人會造反的時候,她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隻要他不帶頭鬧事,其他人都好解決。擺平了他——也許可以考慮離開這裏了。胡壯打心裏的覺得累,一個女人再強大,再呼風喚雨,一個人總覺得淒涼。以前老擔心小白不肯接手,現在好了,進來這個年輕人,剛才他的表演她悉數聽到,不錯的年輕人,真的可以值得培養。
如果說她以前說羅念桐尚有一些其他想法的話,那麼現在她是發自內心的想要他來接班了。隻要他願意,在這裏娶多少個女人都沒關係,什麼蘇蘇可可,他要喜歡隨便他娶。這樣不是皆大歡喜了麼?
想到嫁娶,胡壯有點走神了,她問四九:“四九,你想過要嫁人嗎?”
四九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著她:“什麼嫁人?我才不要嫁人。我隻想和小白做伴兒玩,她養蛇我也學養蛇,這樣多好?為什麼要嫁人?”
胡壯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道:“你還小,隻知道玩。我老了……可是我還沒有嫁過人……老嘍,老嘍……”
四九見她神色有些淒惶,倒也乖巧地陪著說了些哄她開心的話,兩人閑聊沒多久,就聽到謝老虎返身的腳步聲,到了之後,他站在門外沒敢貿然進來。
胡壯麵色一肅,清了清嗓子,隔著門問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老虎恭恭敬敬地答道:“老虎不敢耽誤大事。”
胡壯去屋子正中椅子上端坐好,等四九侍立一旁站定,她才叫謝老虎把人請進來。
啞巴盤歌瑞如預料中的一樣,進來了,他手裏拿著那個夜明珠,往牆角裏一站,背對著她。他從來見了胡壯就跑的,這次為著夜明珠來,依然不願意正麵相對。
胡壯正色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顆夜明珠,所以差老虎送給你,以答謝你這些年來對繁霞地牢裏人們的‘照顧’。”
啞巴比劃著問她為什麼忽然想通了,是不是答應放走那些人,如果是的話,他拿去這夜明珠也沒用了,可以馬上就還給她。
胡壯無聲地笑了,道:“那些人為什麼要關著,你比我清楚。你也更清楚放與不放這事不能完全由我做主。既然你來了,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看在這麼多年我沒有為難你的份上答應我。”
啞巴見不能放人,很是失望,一拳砸在牆上,牆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謝老虎畏畏縮縮的,也不知道該不該勸他不要這麼激動。
胡壯站起來,四九扶著她的手,十足的大家風範,走到啞巴麵前,盈盈一拜,道:“請你在無論發生任何事的情況下,都保證那些人始終在一塊兒,不論生死。”
啞巴一愣,欲轉過身來,轉到一半卻又硬生生的頓住,“啊?”
“繁霞要出事,我怕顧不過來,那些人——你也知道這些年我並沒有為難他們,但是他們未必領情,我擔心他們會趁機作亂。整個繁霞隻有你和他們最親近,所以,我想懇請您能施以援手。說不定……說不定我處理完這些事就要走了,你等風浪過去以後……”
啞巴聽她說要走,急了,不等她說完,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寫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