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念桐眼睛一瞟,又掃見可可衣服上血跡斑斑,大驚失色,連忙掙紮大叫著想翻身爬起來,“有血!你受傷了!還不快去看醫生!你!你!你!”他連說幾個你字,急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可可被他又氣又急又關心的反應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慰他說不是不是,隻是他身上的血不小心濺在自己衣服上的。她知道羅念桐對她的關心僅限於好朋友,如此而已。
羅念桐這才鬆了口氣,但一看見可可慘然的樣子,頓時便覺得心如刀絞。“不行,我不能再對不起蘇蘇。不能再讓她傷心。”想到這裏,他隨即不著痕跡的掩飾自己剛才的情緒,轉頭去問旁邊坐著一直沒吭聲的兩個警察,問他們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莫名其妙的的變成了殺人凶手。
冷臉警察不屑的哼了哼,鄙夷的看了看羅、雲兩人一眼,回頭朝年輕警察呶呶嘴,示意他說。
年輕警察不帶感情色彩的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著重講了牛老頭的死狀,和他死前見過羅念桐這事,末了他又看了看上司的臉色,再補充了一句:“大家都說你拿著刀去追牛老頭,這麼碰巧他昨晚上就死了,這其中未必沒有一些蹊蹺之處吧?”
羅念桐自持身正不怕影子斜,聽完年輕警察的敘述,也不慌張,先叫可可去醫生那再仔細看看,順便驗傷,再回去把衣服換了。從從容容的吩咐完了,這才對兩個警察說:“相信兩位不會光憑謠言而沒有一點事實證據就把我抓走的吧?”說話間瞥見可可還在那裏坐著不走,他又再次催她去。
雲可可的倔強的搖搖頭,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羅念桐半步。
羅念桐豈能不知道可可的脾氣,當下暗暗的歎了口氣,又問警察是否抓到打可可的凶手。
冷臉警察冷笑兩聲,說:“你自己的事都沒說清楚,就去管別人?那麼多人都動了手,我隻有一雙眼睛,哪裏看得過來!何況我還要盯著一個殺人凶手!你還是想想怎麼認罪伏法吧。”
羅念桐聽到這話隻想爬起來一拳揍死這死警察,他居然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天知道可可究竟遭了多大的罪。
還好,年輕警察比冷臉警察好一點,說了兩句會盡力去找到凶手的敷衍話。說完他話題一轉,又回到羅念桐殺人的事情上來:“牛老頭的死狀,你聽起來感覺像是怎麼死的?”
羅念桐毫不猶豫地回答:“五官都扭曲變形,眼睛嘴巴張得那麼大,顯然是嚇死的。”說到這裏,他反問兩個警察,“你們認為這是我用刀殺死他的結果?”
年輕警察搖搖頭,猶豫了下,沒有說話。
冷臉警察還是冷笑,問羅念桐:“你解夢靠的是什麼?像二麻子那樣周公解夢算出來的?”
羅念桐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得很,剛想說不是。哪知雲可可已經搶先替他回答了:“當然不是。他是潛意識推理……簡單說就是心理類解夢。怎麼,這和殺人有關係?”
冷臉警察聽得這話一反冷臉的形象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開心得就像死了他最大的仇人一樣,“哈哈哈……這就對了。隻有你才能用心理手段殺死他。我們蓬州這麼小的地方,除了你以外哪裏還能有這樣的高人呢!哈哈哈……”
羅念桐一醒過來就覺得這冷臉警察不對勁,現在聽得他這麼說,想必是想讓自己做替罪羔羊了。但他羅念桐,又豈能是被人隨意捏扁搓圓的人。
雲可可鳥也不鳥冷臉警察,忽然柔聲對羅念桐說:“不要擔心。我回去換件衣服就來。”說完起身就走。
羅念桐心想她回去正好,不用被牽連,因此也沒加阻攔。
這兩個警察也沒為難可可,由她去了。
哪知雲可可才出去不到兩分鍾,醫院外就傳來一陣鼎沸的人聲,羅念桐起初還沒在意,可是仔細一聽,竟發現有不少人在喊:“嚴懲殺人凶手!”“一命還一命!”更有甚者,直接喊的是“打死羅念桐。”
這人聲音嘹亮得很,一時間將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人群似乎愣了下,隨即跟著馬上附和:“打死羅念桐!”“打死他!”“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外地龜子!”
隨即走廊裏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有人拿著高音喇叭在大叫“請大家冷靜冷靜!”接著就是連續不斷的哐啷關卷閘門聲,馬上又有警車拉著警號朝這邊開來。
羅念桐這下真的坐不住了,他百口莫辯,牛老頭不是他殺的,可是全縣城的男女老少都說他是凶手,更可怕的是這些人現在團結一心,槍口一致對準他這個外地人。他隻是個外地人,關係最好的雲家父女也不過是不得人心的卑微的本地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