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顏說這話的時候眼眸裏有陸南意從未見過的東西，希望，期待，快樂，還有一絲…眷戀。
陸南意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殆盡，裴顏看著他變得冷漠下來的表情產生了一絲疑惑。
陸南意不知道他不在顏身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例如，她現在叫裴顏？
例如，她提到那個叫做扶蘇的凡人時，眸中的光華流轉。
例如，她不再是一味的單純可欺。
知曉人世滄桑的少女多少會明白這世間種種的不可提，可是也總會被在繁華的世間任一副皮囊肆意快活。
例如，昆侖的滅頂之災，被她視作族中長輩的玩笑。
例如，她同扶蘇的將來，她以為很好很好。
“南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裴顏打破了這份沉寂，清脆悅耳的聲音甚是動聽。
“阿顏，南意是天上的哪位星君呢？”
麵前的人伸出了手，笑意如春，眸中似有星燦。
陸南意似乎很喜歡摸裴顏的頭發，在把她頭發終於揉成一團亂才肯放下手。
“唔……司命星君呢。”
裴顏梳理著被弄亂的頭發，才想起來陸南意是天界的司命星君，掌握萬千人的命運，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裏？
其實陸南意在天界議事時才知道這丫頭的去向，萬千人的命運，嗬。
他卻看不見裴顏的命運，喜或悲，生或死，幸福……或痛苦。
“阿顏該回營帳了，南意要去哪裏。”
突然說出話來的裴顏拉回了陸南意的思緒。
他……？
自有去處。
“阿顏回去吧，南意改日再來尋你。”
陸南意沒有回答裴顏的問題，轉身離去。
他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角，心下了然。
是扶蘇。
看來，同扶蘇的交談，似乎要提前了。
陸南意的背影消失後裴顏才走回去，她到是沒有發現其它什麼。
可是如今的她很想念族中之人，待她好的，不好的，親近的，疏遠的。
她想回去，可她又忽而想到少年公子清雅無雙的眉目。
真好啊。
扶蘇哥哥，當真是極好極好的。
她想念昆侖的情緒在想到扶蘇眉眼的那一刻煙消霧散，也不知族中老人知曉了會不會責怪她心偏。
“你來了。”
扶蘇坐在棋桌旁，手中的子還未落下，他聽見微乎極微的腳步聲走來，開口說道。
陸南意坐在他對麵，示意二人下一盤棋。
黑白棋子廝殺之間，兩人並沒有忘記交談。
“你知道我要來？”陸南意道。
“猜的。”扶蘇依舊是溫溫雅雅的聲音答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
“有些事你早晚要知道。”
陸南意將身子向後靠了靠，換了個慵懶之及的姿勢，如此一來倒顯得扶蘇是客，他是主一般。
“我該知道什麼？裴顏？還是你？撰寫天下人命運的司命星君。”
扶蘇飲了口茶，嘴角略微勾出些許笑意，仔細聽來那言語，竟是有幾分諷刺滋味在裏頭。
“做個交易如何？”
陸南意開口道。手中落下一子，先前循規蹈矩的棋勢，猛的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