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輪回盤
晚上十點,南山縣看守所門口走出來兩個人,中年男人手提公文包,戴著一副金色鏡框眼鏡,看起來腦滿腸肥的胖子,加大碼的西裝革履也難掩其如蟾蜍一般的肚子,胖子麵無表情,身邊跟著一個雙手死死攥在一起的少年。
“走吧!”胖子說話帶著威嚴。
穿著白色短袖t恤的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臂青一塊紫一塊,臉上也青腫著,看起來是跟人打架了。
一路無話,一個電話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接電話的胖子立刻滿臉笑容,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嗯,我馬上就來!”中年人接完電話,塞給少年一張紅票子,“小天啊,你自己打車回去,我有事先走一步!”
少年沒有說話,緊緊抓住書包帶子的雙手又緊了緊。
胖子開著一輛黑色寶馬揚長而去,少年麵無表情地目送著他的車子,直到車尾拐進街角再也看不見。
叫張小天的少年丟掉那張紅票子撒腳丫子就跑,穿過馬路和盤根結錯的街道,等進了一條小巷子之後,才開始彎下身子喘息,一眨不眨地看著空蕩蕩的巷子,好像有什麼人在這裏等他一樣。
“瘋子!”張小天對著小巷子喊,沒有人出現也沒有什麼人會回答自己就是瘋子的,“瘋子!”他再喊一聲,仍然沒有人回應。
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剛跟同學打了一架正悶悶不樂地走在街上的少年還在這裏遇見了一個身材枯瘦得就隻剩下一張人皮包骨頭的糟老頭兒,老頭兒一見少年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拉住他說這個孩子撞了人還跑啊!立馬就有人圍了過來,少年在電視上見過一些碰瓷之內的訛人事件,知道自己八成是遇見訛人團夥了。
“我沒有撞人!”周圍的人一個個麵露鄙夷,對著少年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來者不善,少年慌了,朝著人們大聲說。
沒有人理他,他覺得那時自己是無助的,就像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一樣,很孤獨。然後他憤怒了,胸中燃起無限委屈的火焰,眼睛都憋紅了。
“嗬嗬,很難過吧?我能夠讓時間靜止,你想學嗎?”一個聲音又尖又細,像要刺破少年的耳膜一樣!
“你是誰!”少年看瘋子一樣看著對麵還坐在地上假裝受傷的枯瘦老頭兒,下意識忽略了周圍靜止的人群。
“你可以看看你的周圍再跟我說話。”在地上呻吟的老頭兒在自己蓬亂的頭發上抓了一把,然後很癢一樣地撓。
少年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人,一對依偎在一起的情侶還在一邊指著自己一邊打情罵俏,一位中年大媽拉著一個小孩看著自己說著什麼,小孩還一臉深以為恥的鄙夷表情,有幾個年輕人一臉漠然一副看戲的表情,沒有置喙的意思,街邊兩個推推攘攘的中年男人相互揮動的拳頭也停在空中保持掄向對方的姿勢……
待少年看見的那一瞬間,時間又不靜止了,他又暴露在人群視線之中,感覺很難為情。
“真的靜止了?”少年看著老頭兒既驚喜又害怕,低低的嘀咕,隻能自己聽得見。
“哈哈哈”老頭兒得意地笑聲,他的手抓著少年的腳,身體卻在地上打滾,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我不僅能夠讓時間靜止,還能預知未來,你想不想知道你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什麼事?”少年問,站住不動了,周圍人群的聲音也不去聽了。
“牢獄之災!”老頭兒正色道。
“什麼!”少年不敢相信的表情,大聲說了一句,讓圍觀人群一驚一乍的,“你胡說八道,我隻是跟人打了一架,怎麼可能會進監獄!”他再次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