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忻嗬嗬一笑,道:“你這是唱的哪出,就算你被我說破身份,以你的武功對付我們三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怎麼就慫了呢?”
劉武與杜子騫一聽也有理,有心想叫人又怕範斫情急突然發難,隻得暗自打注意,心中卻不住埋怨徐誠忻,明知不敵怎麼也不做點準備。
範斫搖搖頭,說:“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們快動手吧。”說完,擺出一付束手就擒的樣子。
“得了吧,你有屁個道理。”徐誠忻盯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根本就是不想殺我,你是想違抗聖旨。”
範斫愣了下,斜眼看著他,一付“這你都知道?”的表情。
“現在我們可都犯有欺君之罪了,算是同一條強上的螞蚱了吧?”徐誠忻笑笑道:“動刀子的事就不要再談了,咱們來聊聊怎麼解決吧。”
“沒法解決,屬下身負皇命......”
“皇命個屁!”徐誠忻厲聲喝斷,道:“皇命就得遵從嗎,他皇帝不是人嗎,就不會犯錯?錯了還要遵從你傻呀!跟了我這麼久可是白跟啦?”
範斫被他一頓責問真有點犯迷糊了。皇帝可是金口玉言,就算明知不對也是要辦的,這事兒自古都是如此,難道還會有錯?不過回想起這位以往的所做所為,好像是不怎麼把聖旨放在眼裏。
徐誠忻見他發懵,不耐煩地說:“這事兒到此為止,知道的就我們四人,從今往後都不要再提了。明天我就把你調走,隻要不在我身邊,完不成任務也算是個理由。”
杜子騫提醒道:“這似乎行不通啊,範斫是親自接的密旨,按理說當天就應該動手。你現在才調他走,時間上說不通。”
“那就把時間改在接密旨那天,這點事辦起來應該不難吧?”
杜子騫想了想,道:“的確不難,隻要在行軍冊上稍稍改動一下就行......”
“範斫,”徐誠忻對有些呆滯的範斫道:“我也是看你是個人才,才花這麼多心思幫你。你不是一直想帶兵嘛,現在就有這麼個機會,你幹不幹?”
一聽說讓自己當將軍征戰疆場,範斫眼中突然興奮起來,馬上又略略一滯。他開始還懷疑他是不是想借敵手除掉自己,隨即一想覺得不太可能,要除掉自己完全用不著這麼費事。
“可是攻打女真人?”
“女真人這邊自有杜將軍,你不用管。”徐誠忻拉過地圖指著了指道:“給你三萬精兵,把這裏給收了,時間、手段不限,能不能辦到?”
範斫在地圖上仔細看了看驚道:“高麗?”
“行不行?”
範斫想不到徐誠忻這麼狠,這等小國都不放過,想了想道:“給我兩萬騎兵就成。”
“好,那就兩萬,另外我還可以立即讓明州的水師過來幫忙。打下來後好好安撫民心,他們以後可都是我大宋朝的子民啊!”
徐誠忻的話有些無恥,但在範斫看來所有青史留名的一代名臣也就這付模樣了,心中不由澎湃起來。原來他之所以不願對徐誠忻下殺手也是因為這點,大宋有如此局麵幾乎全靠這位看起來吊而浪當的徐大人。他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殺了他必會成為曆史罪人、遺臭千年,另外跟了他這麼久,許多觀念也不知不覺地發生了改變,所以他寧可自己死也不想做違心的事。
現在不僅不用死而且還能完成自己當將軍的夙願,哪有不願意的。當時的高麗在軍事、經濟上雖強過倭人,但對大宋來說根本不值一哂,以範斫的能力再加上這些精銳禁軍兩萬也差不多可以掃平了。保險其間,又與幾個人商議一番便要起身告辭。
範斫起來走了幾步突然“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眾人給他嚇了一跳。劉武趕緊上去扶他起來,幾個人心裏也莫明其妙,以老範的為人不可能喝酒喝成這樣,又見他軟塌塌地好像的確渾身沒什麼勁。
範斫似乎回過什麼味兒來了,一臉幽怨地看著徐誠忻。
徐誠忻樂得哈哈一笑,道:“沒事沒事,隻要回去睡一覺保證又活蹦亂跳啦。”
“你,你是不是在他酒裏下藥啦?”杜子騫笑眯眯地問他。
“廢話!”徐誠忻理直氣壯地說:“哥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呆會兒會不會給我捅一刀子。行啦,叫幾個兵過來抬他回房休息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