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毛船本是在內河之中常用的船隻,一般都有七、八米長,裝他們幾個當然是綽綽有餘。隻是這種船肚大底平,吃水不深,根本經不起大的風浪,鍾隱隻用它跑跑近距離,而且大風天氣也是不敢駕它出海的。今天晚上風急浪高,顛簸得厲害,要不是藍月玟從小生在南方些許懂得操船之術,可能早就翻個底朝天了。
趙顏麵色蒼白,不過還算鎮定,道:“海上風浪這麼大,就算我們不殺你,也難免葬身海底。”
“怕了嗎?嘿嘿。”
趙顏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藍月玟不無擔心地問道:“我們向哪兒劃啊,你知道方向嗎?”
徐誠忻望了望天,道:“沒指南針,天上也找不到北鬥星,我也搞不清方向。別管,先離開這島再說。累了就休息一下,反正風這麼大,吹也吹遠了。”
藍茉莉見他對她徒弟這麼友好,盯了她一眼,道:“他的穴道是不是你解開的?”
“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就是點個穴道嘛,”徐誠忻忙幫她解圍,道:“你以為就你們會啊。這種手法又不高明,我隻須化點時間用內功一衝,就解開了。”
“不可能,你又不會武功。”
“我雖不會招式,但練過內功。聽說過九陽神功嗎,得了,這種珍貴的內功秘笈你肯定是看不到的,老實說我也是偷偷從皇帝的書房裏看來的。我背幾句你聽聽: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胡說八道。”藍茉莉聽了莫明其妙,不過對他有沒有內功之事也是半信半疑。她還是不願相信藍月玟會暗暗與自己做對。
藍月玟知道他的脾氣,早猜出是在胡扯,不由瞪了他一眼道:“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扯這些,什麼人啊!”
她哪知道徐誠忻的苦啊,他孤身一人麵對三個半對頭(藍月玟隻能算半個),心裏緊張得要死。大家擠在一條船上,雖然他稍稍占點優勢,可走又走不脫。偏偏碰到這麼個壞天氣,也不知道這我會將船吹向哪裏,搞不好真象趙顏說的葬身海底,卻也無可奈何。
這點困境對他來說還不是最主要的,最擔心的還是藍茉莉和趙諫。時間拖久了,指不定他們會想出什麼招來對付自己,防不勝防啊。不得已,幹脆與他們聊天胡扯,或許能將他們的思路給攪亂了。
海風是不停地吹,綠毛船順著水勢也是不停地飄,徐誠忻與他們這樣也不知僵持了多久。他的兩條胳膊開始發酸、發脹,天色也漸漸地轉白,風卻是越來越大,直晃得眾人腦袋發暈。
趙顏有點受不了了,說道:“現在我們同乘一條船,人人都有性命危險,不如我們講和吧。”
“我倒是想,可你們非要我的命,我了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你放了我父親,我們決不會再為難於你。”趙諫拍著胸脯保證。
“你的話我不信。”徐誠忻一口回絕。
趙諫大怒,正想發作,見他老子對他擺擺手,隻得忍住。
“我的話你信不信?”趙顏道。
“你的話......也不怎麼信。”徐誠忻想了想道:“要不你先發個毒誓來聽聽,也許我便會信了。”
藍茉莉雙眼一瞪,徐誠忻馬上道:“還有,你先管好自己的女人,真受不了她。”
“你說什麼!”藍茉莉威脅道。
趙顏眉頭一皺,對她說:“茉莉算了,我們就饒了他性命吧。”
“顏郎說什麼就是什麼啦。”藍茉莉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徐誠忻失笑道:“老趙,就這一點我是真心佩服你,有機會真想跟你切磋切磋。”
趙顏淡淡一笑,道:“現在可以了嗎,難道非要我起誓不成?”
徐誠忻自己不信這一套,但他知道古人一般都迷信,便道:“自然要起個誓,咱們要先小人後君子,心裏亮堂。”
趙顏無奈,隻得起了個毒誓,什麼“天打雷劈、葬身魚腹”之類的,倒也應景。
徐誠忻現在是又累又暈,渾身濕淋淋地,急著想要休息一下。不管了,這鬼天氣看來是凶多吉少,還是保存體力要緊。他剛想鬆開趙顏,一個巨浪打來直接將他們倆個淋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