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裏麵的鄒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剛探出頭來張望,便覺脖子一涼,隨即撲通一聲倒在車內。
這一係列的事情隻在瞬間就完成,那些士兵都沒反應過來,一部分人還隻坐著,鄒靖就已經掛了。
“走!”
藍月玟雖一直占著上風,卻並不想傷他,聽到師傅的叫喚,立即收勢,返身躍出院子。
劉武一聽說犯人已經被殺死,怒火中燒,跑到門口衝著她們逃走的方向大吼道:“尼馬個臭娘們,有種別跑,老子劈死你!”
藍茉莉腳步一頓,皺起眉頭問道:“那姓徐的小子在這兒?”
“不是不是,是他徒弟。”
“他徒弟也不是好東西,我去殺了他。”說完轉身就要回去。
藍月玟忙勸道:“他們一千多人呢,太危險了,下次再說吧。”
“一千多人算什麼,於我來說好似土雞瓦狗,你在這兒稍等,我去去就回。”
“你不能去!”藍月玟一把攔住,煩燥地說:“你這麼喜歡殺人,難怪人家不喜歡你!”
“你說什麼!”藍茉莉大怒,“你個死丫頭連師傅都敢教訓,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未必打得過我。”
藍茉莉更怒,揮劍便刺。
倆人在荒地一口氣打了三十多個回合,藍茉莉突然跳出戰圈,讚道:“徒兒這段時間進步神速,不錯。隻要以後不跟那姓趙的小子在一起,進步還會更大。”
藍月玟一跺腳嗔道:“不理你了!”說完轉身就走。
藍茉莉顯然早已習慣了徒兒的脾氣,也不以為意,隻衝著她的背影喊道:“離那小子遠點,不然我殺了他!”
回應她的遠遠傳來四個字:“不要你管!”
藍茉莉又生氣又無奈,狠狠地自言自語:“我可真要殺了他,冤孽!”
她本想再回去殺了劉武,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好沒意思,猶豫片刻一跺腳又順著藍月玟的方向追去。
此時的劉武已經鬱悶得不行了,真連上吊的心都有。千防萬防,防了半天想不到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讓人家得手了。太失落了,感覺自己太沒用了。
他在台階上坐了一會兒,想起徐誠忻還有個錦囊留給自己,便無精打采地取出來看。
錦囊上寫著八個字:“假戲真做,速埋屍體。”
劉武蹭地一下跳起來,取來一個火把跑到囚車上一照,不由愣住了--囚車裏的不是鄒靖,而是三司支度李得申。
此時,真正的鄒靖早已經被揚煥三人秘密送到刑部大牢。刑部尚書範成均接到徐誠忻的密信,明白鄒靖的重要性,連夜進宮秘奏聖上。
哲宗一聽大喜,立即將丞相章惇如進宮來商議延審鄒靖。他們三人正商量著,外麵忽報刑部侍郎王儒道有要事求見。王儒道是範成均的副手,老大在這兒,你個小弟還湊什麼熱鬧?
宣進來一聽,眾人都呆住了。
鄒靖死了,死在刑部大牢,據說是服毒自盡。
哲宗大怒,將範、王二人罵得狗血淋頭。刑部這麼多人竟然管不住一個囚犯,再說他哪來的毒藥,這分明是有人故意下的毒。命他們三天之內查出真相,不然這官也別想當了。
宋朝的皇帝對臣子向來寬厚,他們二人想不通哲宗幹嘛發那麼大火。不就一個死刑犯嘛,早晚都是要死的,隻是少走了一點程序而已。他們卻不知道這鄒靖其實就是哲宗向潤王開戰的檄文。
章惇冷眼旁觀,看出點名堂來了,但他也不敢發問。
範、王二人連夜回衙門徹查,果然發現鄒靖並非自殺。刺客倉促之間下毒,留下許多漏洞。一頓拷問,卻在刑部內部揪出幾個嫌犯,再要往下查卻不行了,線索直接斷掉。刑部隻得將這幾個小嘍羅呈上來交差。
哲宗很不滿意,一連好幾天都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火,搞得整個朝廷人心惶惶。
這天早朝結束,哲宗正與章惇在景政宮說話,忽見徐顯立在堂下等著。哲宗忙把他叫上來,問起揚州的事情。
徐顯卻說:“陛下,徐誠忻徐大人就在殿外等著召見呢。”
哲宗一聽又驚又喜,忙道:“他怎麼來了,快,快宣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