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揚州的這些官員風評怎麼樣?”
“都是一群貪官汙吏,普通百姓一說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略好點的倒隻有這位路轉運使鄒靖。”
“哦?想不到啊。”
“倒不是他為百姓辦了多大的好事,隻是他一向為人和善,逢災過節時也不忘周濟些許好處於窮苦百姓。好比上個月大雪天寒,他也曾開過兩次粥鋪,送過一些冬衣,有人還稱他為大善人呢。”
“哎,老百姓真是善良,得到一點點好處便感恩戴德,把你捧上了天。這麼說來,鄒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如果他肯老實交待倒可以寬大處理。”
“您覺得他願意交出帳本嗎?”
“自然不肯,除非......”徐誠忻沉吟道:“除非我們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但是我們初來乍道,他們又防備甚嚴,倉促之間要找出他的短處怕是不容易啊。”
劉武又喝幾口茶,突然靈光一閃,道:“徐大哥,不如讓範斫試試。”
徐誠忻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讓他當飛賊?”
劉武點點頭道:“範斫是大內高手,身輕如燕飛簷走壁自然不在話下,不如來個夜探鄒府,說不定就能將那帳本竊得。”
徐誠忻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道:“能不能偷到帳本那全看運氣,我也不敢抱這麼大希望,不過去探探虛實倒是不錯的。隻是範斫那個死腦筋,我不一定能使喚得了,他是聖上的人,架子大得很。”
“試試看吧,反正沒損失,要不我現在就去請他?”
“先讓我想想。”徐誠忻用手輕輕敲著腦袋,在書房內走了幾個來回才道:“那就試試吧,去叫他來。”
範斫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桌上放著一碗茶,麵對著書房腰杆挺得筆直,象尊石像似的。劉武雖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兩人極少交流,他心裏在想什麼劉武一點數都沒有。別說劉武沒數,徐誠忻都搞不懂這人是怎麼回事,那張臉一天到晚幾乎沒什麼變化。做人做到這份上還有什麼樂趣可言,都懷疑他是不是得了自閉症之類的毛病了。
聽說徐誠忻有請,範斫微微一點頭便立即隨劉武來到書房。
“範兄,來來來,請坐。”對這張石板臉,徐誠忻向來視而不見,這次又有求於他,招呼打得很熱情。
“屬下不敢,徐大人要出去嗎,屬下隨時都可以隨行。”
“現在不出去。”徐誠忻笑道:“我打算今天晚上來個夜探鄒府,就我們倆個。你是個武林高手,需要什麼東西去準備一下。聽說鄒府防守甚嚴,光弓箭手就有好隊,有沒有能擋住弓箭的衣服給弄件來。”
範斫一怔,道:“這世上哪有弓箭射不穿的衣服,徐大人萬不可輕臨險境。”
“沒有?那就算了,弄件夜行衣也行,另外還需要什麼你看著辦,去準備吧。”
“這......徐大人,你不會輕功,還是不要去了,要是有個差池,屬下實是難以交差。”
“不行。”徐誠忻堅決地說:“此事關係重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揚州貪腐案我勢在必行。”
......
劉武不解其意,忙也勸道:“要不讓我去吧。”
“拉倒吧,”徐誠忻笑道:“你那兩下子上個戰場還行,這種技術活你幹不了。”
“可你也幹不了啊!”
“我有範兄罩著,怕什麼。”
“就算有範兄護著,可光那高牆您就越不過去,如何打探?”
“少廢話,我帶梯子去還不成。”
......
範斫總算聽出味兒來了,歎了口氣道:“徐大人有何吩咐盡管直說,屬下去辦就是。”
徐誠忻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去鄒府找個帳本。揚州官場貪墨的銀子都在這本帳上記著,隻要找到它,範兄可就大功一件了,成不成?”
範斫沉吟道:“這等要緊物件怕不容易找到,除非碰巧了,不然找上十天半月的也不一定能得手。”
“沒事,”徐誠忻道:“以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不急,你慢慢找就是。就算找不到也可以順便打探點消息,看看他們都在忙什麼。”
“既如此,那屬下這就去準備了。”範斫翻了翻白眼退了出去。
劉武笑嘻嘻地對他豎了豎大拇指,徐誠忻頗為得意地道:“劉武,哥這一招怎麼樣?”
“不錯不錯,隻是......好象有那麼一點卑鄙......”
“哈哈哈,這話我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