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送銀子決無好事,二人忙起身推辭。張孝傑的態度卻是很堅定,接著說:“二位放心,和約既然已經訂下,我大遼決無反悔之意。隻是有件事想請二位幫忙,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徐誠忻一聽心中便有了幾數,裝出一付大方的樣子道:“貴使言重了,如今宋遼乃是盟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隻要我們辦得到決無二話!”
張孝傑嘿嘿幹笑幾聲,小心冀冀地說:“這事我已跟徐將軍提過幾次,隻是都讓你給拒絕了,不知......”
徐誠忻麵色一黯,大是為難,歎了口氣說:“哎,你說的是那火器吧?這事還真不好辦。張大人你是不知道,為這事我和老範可是讓人來回跑了不知多少趟,好話不知說了多少筐,可上麵還是不同意。其實這也難怪,火器這玩意殺傷力太恐怖,什麼騎兵步兵,在它麵前那都是碴,兵部怎麼肯輕易外洩。不是我們不肯幫你,難啊!”
“不僅如此,”範純仁補充道:“火器不但造價高,而且特別麻煩。就說易州城的那三門大炮,那可是化了大價錢、大量時間才製成,價值連城啊!”
徐誠忻對他暗暗連豎大拇指,範純仁卻是暗自搖頭:跟這小子混久了,老夫也開始學會騙人了......
“那是那是,”張孝傑早就聽說過火炮的威力,不禁雙手連搓,道:“話雖如此,但如今不比往昔,宋遼一家,傳於我們也不算外泄。再說我們不是白白討要,需要多少銀子一定照付,決不讓二位為難。”
“這個......”徐誠忻想了想,道:“您這話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說實話老範和我徐誠忻是一點意見也沒有的,怕隻怕那些好事之人又要乘機以此為借口汙蔑我們了。”
張孝傑忙道:“這事我也考慮到了,所以這一萬兩銀子就當給二位上下打點的用度。再加上二位深得皇帝的信任,想來也不會有大的婁子。”
徐誠忻抓抓腦袋,沉思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說:“罷了,為了成全你張大人,我們就冒一次險。易州城內的那三台火炮就讓於你們算了......”
範純仁一聽大驚,忙一把將他拉過來,低聲責怪:“小徐,你不會是真的要將那三門火炮讓給他們吧?”
“自然是真的。”
“胡鬧!”範純仁大怒,斥道:“此等利器呈於敵手,與自毀長城何異!”
“老範你別急,兄弟我是火炮專家,回頭再造一些不就行了。”
“那也不行,遼人一旦仿製成功,北疆各處關卡形同虛設,我大宋豈不危矣!”
徐誠忻隻得對他耳語一番,範純仁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道:“此話當真?”
“老範你連我都信不過,還是不是兄弟啦?”徐誠忻一臉正經。
範純仁隻得點點頭說:“那好,我暫且相信,不過你如敢騙我,老夫必到聖上那裏告你一狀。”頓了頓又斥道:“我不是你兄弟,是你大爺!”
他們二人在那邊低聲爭論,倒把這場戲演得更象了,一旁的張孝傑心裏七上八下,等著他們的結果。
徐誠忻說服了範純仁,籲了口氣,對張孝傑說:“張大人,老範那邊我已經說通了,尼馬真不容易啊!三門大炮你們明天就可帶走,夠意思吧?”
張孝傑大喜,這可又是大功一件,聖上一定會重重的賞賜自己,忙連聲稱謝。
徐誠忻勉強笑了笑,道:“大炮是給你們了,不過這買火炮的銀子可不能少,不然我更交待不過去了。”
“多少銀子,一定照付。”
“不多,一門火炮五千兩,一共是一萬五千兩銀子。就這價錢也就是因為您是張大人,換了別人少說也得八千兩銀子不打折。”
“一萬五千兩!”張孝傑倒吸了口涼氣,這他媽也太貴了。為這三門火炮不僅二萬兩到手的銀子泡了湯,還得再貼上五千兩,簡直是敲詐!
“張大人要是嫌貴那就算了,”徐誠忻一臉快活,“我正愁怎麼向聖上交待這事呢,回頭老範又得說我一頓,這生意真心劃不來。”
“哼!”老範的這一聲哼來得正是時候。
“不貴不貴。”張孝傑忙道:“我這就讓人取銀子來,不就一萬五千兩嘛,我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他已經開始想像當這三門大炮拉回上京,那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麵子。
徐誠忻臉一垮,苦笑著道:“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事就就這麼定了,回頭我再送你一些炮彈,讓我手下的兵教一下火炮的操作要領,你拉回去就可以去對付西夏了。”
張孝傑似乎怕他會反悔,立即叫人將一萬五千兩銀子抬出來。徐範二人與他客氣一番,一臉不開心地拉著二萬五千兩銀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