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遼之計!這個議題有點大,二人聽了一時沉默不願表態。
馬植見他們不語,知道還不信任自己。便從懷中取出兩份地圖分別遞給徐誠忻和完顏劾裏缽,說:“這是遼國地形圖,除了山川河流、城市、交通,還對遼軍的兵力布置做了詳細的標注。有了這份地圖,應該可以看出我的誠意了吧?”
徐誠忻看了看地圖,又瞄了劾裏缽一眼,說道:“其實你有沒有誠意倒也不是最重要的,這計劃就算你不說,我也早就打算這麼做了。隻是我一個區區六品小官,人微言輕啊,這事怕也做不了主。”
“徐將軍過謙了。”馬植笑道:“這次宋遼之戰,將軍居功至偉,聖上又對你信任有加。如今太後甍,王親政......”
“高太後死了?!”徐誠忻驚道。
馬植一怔,隨即便了然,道:“徐將軍久在遼地,難怪不知此事。待將軍載譽還朝,聖上必要大用於你,到時將軍可向聖上稟明,以促成此事。”
“等等,”徐誠忻皺著眉頭說:“你一個遠在遼國的,太後的事也就罷了,但你又如何知道聖上對我信任有加?”
“我不僅知道這些,而且早就知道高太後病重,將不久於人世,所以遼軍才乘機南下。”馬植正色道:“徐將軍此次回京須小心行事,在肅清內賊以前切不可走漏了此計劃的消息。”
“我靠,果然有奸細。”徐誠忻大怒,“你可知道是誰在裏通外國?”
馬植搖了搖頭,說:“此事極為隱秘,除了皇室幾位重臣,無人知曉。”
徐誠忻想起還關在殿前司大牢的李列,回去一定要跟他好好聊聊,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劾裏缽突然睜開眼睛,說道:“馬大人,大宋乃富庶之邦,錢糧充足,所統禁軍更是號稱百萬之眾,如此富國強兵仍不敵遼軍。而我女真久居北荒苦寒之地,人丁單薄、兵微將寡,更無法撼動遼國。馬大人此計雖妙,我族卻也無能為力,不如就此告辭。”說罷站起身便要離去。
馬植急忙攔住,道:“完顏頭領,既來之則安之。”
徐誠忻卻不慌不忙,說道:“馬大人不必勉強完顏頭領,想他們女真已經臣服遼國多年,早就習慣為奴。就算有幾個血性的漢子,卻又整日窩裏鬥、爭地盤、搶位置,看來也確實無能為力了。”
劾裏缽大怒,喝道:“你說什麼!”
徐誠忻並不理會,接著說:“我大宋卻不同,雖暫時不敵遼人,但聖上早已下定決心。一旦親政必勵精圖治、秣馬厲兵,終有一日領軍北上,收失地、滅強遼,一統天下。隻是到那時契丹、女真已成一族,難免殃及完顏頭領,在此就先致歉了。”
徐誠忻非常清楚女真人對遼的仇恨,隻是有些搞不清這位劾裏缽為什麼不表明立場。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底牌,我也不跟繞彎子了,幹脆激你一下,還真怕你走了不成?
劾裏缽果然沒有走,隻是深深地看了徐誠忻一眼,哈哈一笑,道:“徐將軍好口才,隻是你們的軍隊與之相比實在是相去甚遠啊。”
徐誠忻也笑道:“那是暫時的,本將帶領的易州守軍如何?實話告訴你,這幾千將士便是聖上要的軍隊,不出幾年我大宋百萬大軍如出一轍。到那時,本將就不必坐在這裏與倆位閑聊了。”
幾年功夫就建成上百萬的鐵衛營,那肯定是吹大牛了。劾裏缽當然也清楚這中間有多大水份,但他更清楚就算打個三折,三十萬那樣的軍隊也足以橫掃北疆。他女真在遼國與大宋的夾縫中生存,宋與遼不論誰強大對他都不是好事。唯一可以依靠是建立自己的軍隊,但現在外有遼人壓迫,內部各氏族紛爭不斷,如一盤散沙。
眼下宋遼爭端不斷,對女真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發展良機,這種機會再不抓住怕再無翻身之日了。可惜劾裏缽心有餘而力不足,光憑完顏一部根本不可能有所建樹。而想要統領女真所有十多個部族,他又沒這個威望,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來助他完成此事。
而馬植與徐誠忻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為了試探他們的決心,更為了抬高合作的價碼,劾裏缽以退為進。他哪裏想到徐誠忻是個後世來的異類,對他所握的底牌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