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鍾忙上來幫腔,道:“這位小哥說得對,大夥兒都是被遼人擄來的,我們得團結一致,想辦法逃出去才行啊。”
人群中馬上有人響應:“對對對,想辦法逃走!”
“逃不掉的,前些天有個結巴乘幹活時想跑,結果還不是讓人給放箭射成了刺蝟......”
這人話還沒說完,沉默中的劉先生突然跳起來,衝過去一把抓住那人問道:“那人,那結巴可是姓劉?年近弱冠的少年?”
那人給嚇了一跳,不由也結巴起來,道:“姓,姓,姓什麼確實不知,隻知他,他二十左右,是個精瘦的......”
“啊,他,他怎麼樣了,啊,人呢?”
見他這付模樣,那人大致也猜到了那結巴必是他的兒子,心中不忍,不知怎麼說才好。邊上一人卻嘴快,插口道:“都射成刺蝟了還能咋樣,人都是咱幾個埋的。”
“啊......”劉先生臉上瞬間如石化一般,喃喃自語:“死了,死了,無後了,劉家無後......”
類似劉先生的遭遇,好多人都經曆過,此情此景不少人都不由暗自傷心,一片歎息之聲,房間裏變得死氣沉沉。
大家正暗自歎息,劉先生突然怒吼起來:“狗日的契丹人,不得好死,有種再來殺了我!你們這群畜生......”一邊吼一邊還發瘋般地往門上拳打腳踢,震得咣咣亂響。
徐誠忻大驚,連忙喊道:“要出事,快抓住他!”
大家還在發愣中,門便被人大力一踢踹開,劉先生被撞得後退幾步仰麵跌倒在地。一群遼兵提著馬刀又湧進來,其中一人怒道:“那條狗活得不耐煩了?”
劉先生怒吼一聲,起身撲了上去,那遼人猝不及防,竟被他撞翻在地。劉先生騎在他身上揮拳便打,拳頭還沒下去,人已經被一腳踢開了。那遼人迅速站起身,二話不說拎起來就是一刀。劉先生立即鮮血飛濺,死於非命。
遼人在屍體上擦了擦馬刀,對手下說:“再有喧嘩者,立即斬殺。”說完狠狠地看了眾人一眼,顧自走了。
上來兩個士兵拖死狗一樣把劉先生的屍體拖出院門,大家透過房門遠遠的還能看到他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睛。
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大家的心卻是撲撲亂跳,遼人下手太狠了,害怕是難免的。馬二緩緩坐下,將刀子藏進靴子,低聲咒罵:“狗日的契丹人。”他本來就想殺劉先生的,現在遼人替他動了手,卻發覺自己反而想救他。
“這裏有多少遼兵?”徐誠忻習慣做有建設性的事情,反抗是必須的,但反抗之前先得了解情況。
“不一定,”有人回答道:“多時二、三千,少時也有五百左右。”
“我們百姓呢?”
“被抓來的百姓本就不多,現在死了一些,又有一些替遼人運送貨物走了一批,估摸著最多也就一百來人。”
“運什麼貨物,運到哪兒去?”
“大多是些我朝的茶葉、絲綢、瓷器、古玩字畫什麼都有,有時也運銀子,都是送往北方遼人那邊的。”
“靠,這群強盜。”徐誠忻忍不住罵道。
馬二靠過來低聲說:“你想怎麼做?”
徐誠忻見他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說道:“辦法慢慢想,但絕不能坐以待斃。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大家齊心協力,人多力量大。”
“我們兄弟幾個沒問題,大不了跟遼人拚了,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徐誠忻點點頭,又麵向大家問道:“大夥都是什麼態度,不防直說,是做奴隸還是跟遼人幹?”
有血性的當即就表態跟遼人幹,但也有不少人心生恐懼,道:“我們都是小老百姓,手裏又沒家夥怎麼跟遼人幹?”
徐誠忻對劉武一使眼色,劉武站起來對眾人說:“大家放心,這位是易州主將徐誠忻徐將軍,我們易州剛剛以七千兵力殲滅了遼軍兀衍部的三萬大軍。全賴徐將軍指揮有方,隻要我們聽從號令,區區幾百遼兵自然不在話下。”
大家一聽,無不失色。徐誠忻趁熱打鐵,“打仗靠的是腦子,我不會讓大家拿拳頭跟他們去拚命。我的意思是大家要團結起來,機會總是有的。”
大家得知這裏有位將軍,信心也增加了不少,反正已經被遼人逼得快沒命了,便紛紛響應起來。
馬二似信非信,暗暗問道:“你真的是易州城的將軍?”
“哥不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