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漢子聽了哈哈大笑,有人諷刺道:“你這麼大本事,今天怎麼落得這個下場?”
“我這叫虎落平陽,懂不懂?”徐誠忻不以為意,白了他一眼,道:“做人不能太沒理想,哥好歹是個漢子,吃飽喝足了也要顧著點別人。現在國難當頭,做為大宋朝的一員,不出點力他媽的對得起誰啊?”
毛騾臉色一變,斜著眼道:“你小子是要罵我們吧。”
徐誠忻哈哈一笑,道:“聽出來了?你小子也不算太笨嘛。”
另一邊的八斤大怒,舉起馬鞭就抽下來。徐誠忻三人擠在車上根本無處可躲,劉武突然腰一弓,左腳一撐車板,右腳飛踢出去。“啪”的一聲,八斤的手腕一陣劇痛,馬鞭脫手滑落。毛騾立即將腰刀抽出,壓著劉武的脖子。
“幹什麼!”前麵的馬二回頭喝道:“都給我安份點,馬上就到城裏了。”
二人勉強壓著怒氣收了手,他們也想不到劉武有這樣的身手,更加提防起來。
馬二也覺得這倆人不簡單,但為救兄弟也顧不得了,說道:“三位不好意思,為救兄弟委屈你們一下,等過了這陣再向你們賠禮道歉。”
劉武冷笑道:“賠禮道歉就不必了,你救你的,我那邊也有幾千號兄弟,自然不會不顧我們。”
馬二一怔,這人好大口氣,卻又想不起這片地麵哪個山頭有這號人物。卻也不懼,淡淡地說:“如此最好。”
“馬二,”徐誠忻叫住他,說道:“再走可就是遼人地界了,你不會是想去投敵當漢奸吧?”
“漢奸?”馬二嘿嘿一笑,道:“那些當官的才會做漢奸。”說完又有些不耐煩地向大家叫道:“加快速度,幹完事早點回家!”
大家悶悶地不再說話,隻專心趕路,到午飯時分,便來到一座小城門前,上書三個大字--形瓶縣。徐誠忻一回憶,這地名地圖上看到過,貌似蔚州轄下的一個小城,尼馬這果然是遼人的境內了。
徐誠忻暗暗歎氣,忍不住對馬二說:“我說哥們,不管你跟遼人有什麼交易,我看這一趟是凶多吉少了。現在是戰爭時期,就算是平時你一個小百姓也不可能有資本跟人家官兵談條件,你就省省吧。”
八斤喝道:“你他媽皮癢了,再多廢話老子砍了你。”
“行了,都給我閉嘴!”馬二一臉凝重地瞪了他們一眼,繼續向前走去。劉先生也忙不迭地向後麵連連擺手,示意不要喧嘩。
這幾匹馬有些刺眼,城門上的遼兵弓箭手早就搭箭對著他們了。劉先生拍馬向前,跟守門的遼兵烏裏瓦拉地講了幾句,那遼兵聽了竟不為難,隻是冷笑幾聲放他們進城了。
城內十分空蕩,除了遼兵,幾乎不見有百姓,那些百姓也基本都漢人,正忙著幫遼兵搬運物資。四人下了馬,拖著牛車,被十幾個遼兵押著來到一座大房子麵前。裏麵走出一個遼兵軍官,劉先生一見忙笑著迎上去,指著l邊上的眾人又是一通契丹語。
那人笑著拍拍劉先生的肩,連連點頭,隨即一揮手,讓他們跟他進去,徐誠忻便被他們三個押著走進大門。裏麵是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裏大約有五十多遼兵正在休息,身後是個大房間,鎖著門。
大夥一進院子,那遼人軍官突然臉色一沉,用契丹語輕輕說了句“拿下”,遼兵們一擁而上,將馬二等人按倒。
劉先生大驚,道:“將軍還沒放人,何時放人?”
“放人?”那人哈哈大笑,“戰爭其間,我們人手不足,放人的事以後再說。都關進去!”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馬二等人雖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也心知不妙,苦於木已成舟後悔也晚了,徒勞地掙紮幾下便被眾遼兵繳了兵刃、銀兩扔進房門。房間裏坐著五十多個人,都是大宋百姓,自然也是被遼人抓來幹活的。
“馬二兄弟,你怎麼也被抓來了?”人群中突然站起幾個黑影將他們扶起來。
馬二顧不得理會,一把抓住劉先生的領子,怒道:“怎麼回事,講好三個換三個的,怎麼說話不算數了?”
劉先生一臉驚慌,結結巴巴地說:“馬,馬二兄弟,遼,遼人,遼人失信,我也......”
徐誠忻聽了一會兒總算明白了,感情是馬二的三個兄弟被遼人抓了,就托這位劉先生從中周旋。最後化了些銀子答應隻要他們再找三個抵數,便放了他們,徐誠忻三人正好撞到他們手裏,成了換人的籌碼。想不到遼人說話不算數,這會兒連他們幾個也一起被抓了,真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