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木!”
徐誠忻一聲令下,早就等不及的士兵們立即搬起一根根粗重的滾木狠狠向下砸去。滾木沿著梯子刮來,將上麵的人一路掃下去,劈裏啪啦的跟下麵的人摔在一起。也有不少靈巧地躲過,繼續向上猛爬,迎接他們的還有一陣火槍與弓箭。
古人攻城靠的就是比誰更狠、更不要命。更多的梯子架起來,更多的人拚命地向上爬來。同時,遼軍後排的弓箭手也沒有停,雨點一般的飛箭幾乎讓城牆上的人抬不起頭來。不時有士兵中箭倒下,立時有一隊隊百姓上來將他們的屍體抬走,將傷都送去治療。而這些百姓麵臨著與士兵們同樣的危險,有些剛剛爬上城頭便一頭栽倒在地。
“別管死人了,把活的抬下去救治!”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瞬間從眼前消失,徐誠忻有些麻木了。
“隻要能拉弓的都給我留下,殺!狠狠地殺!”一支冷箭貼著他的臉頰飛過,他毫不在意,不時探出頭去觀察敵情。城牆上的滾木已經扔得差不多了,城下的遼軍卻爬得越來越高,另一夥人正扛著撞木有條不紊地砸著城門。
一旁的曹方忙不迭地拿起一麵盾牌擋在徐誠忻麵前,隻到得盾牌上“叮叮”兩聲。“將軍,遼軍的弓箭手,得想辦法壓製他們。”
徐誠忻點點頭道:“但我們得先解決下麵的坦克陣,傳命:倒油!”
曹方不懂什麼是坦克,但倒油是懂的,馬上傳下令去。已經被燒得沸騰的一鍋鍋熱油突然從城牆上傾泄而下,遼軍頓時驚聲大叫,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油炸。就算有些能忍痛繼續攻城的,梯子已經沾滿油脂,一大半滑落下去。
但是噩夢才剛剛開始,在遼軍驚魂未定時,一陣火箭落下。本已煮沸的油脂,觸火便著,“烘”的一聲,城牆下的木頭都被點著起來。沾了油的士兵們也不能幸免,數不清的火人帶著痛苦的尖叫或狂奔或就地打滾。他們的瘋狂沒有維持多久,一陣陣惡心的皮肉焦臭味散發開來,幾欲讓人嘔吐。
“瞄準遼軍的弓箭手,給我狠狠的打!”
牆外一片火光,那些滾木和遼人帶來的木盾均已燃燒,火勢之猛讓人難以靠近。大家終於可以抽出手來對付弓箭手了,霎時火槍、弓箭飛射,仗著高處的優勢,遼軍的弓箭手死傷慘重。
遼軍一時不能攻城,隻得暫時退了回去,等待火勢的減小。
一直在後麵指揮作戰的兀衍惱火不已,大罵徐誠忻卑鄙無恥。依他的說法,隻有真刀真槍地幹才算是男子漢。偏偏遇上了這位不是偷襲就是炸彈,要不就是今天的桐油加火箭,就是不跟你好好打一仗,真讓他感覺有種有勁使不出的憤懣。
“我就不信易州城裏有那麼多油,”兀衍殺氣騰騰的叫囂著:“你還能有多少花招!”一見火勢漸平,令旗一揮,新一波的進攻又開始了。
遼軍的木盾已經燒毀,他們幹脆輕裝上陣,一路邊放箭邊殺過來。仗著人多勢眾,不一會兒就衝到城下。那些梯子都是活木,一時不易燒毀,遼軍又從後麵運來不少,梯子架好,一串串的遼軍便不停地向上衝鋒。
突然一捆捆冒著青煙的柴草從城頭扔下來,遼人正慶幸宋軍已經沒有更多的油時,忽感眼刺鼻酸,忍不住就鼻涕眼淚直流。原來這些柴草上都已灑滿了硫磺,點燃後產生的氣體成了不折不扣的化學武器。
濃煙借著風勢不斷向遼軍縱深漫延,遼軍霎時失去戰鬥力。趁著這段時間,宋軍一頓猛攻,頓時死傷無數,直到把柴草撲滅,遼軍總算能重振旗鼓。兀衍在後麵暴跳如雷,恨不能親自上去將徐誠忻撕成碎片。
“殺!殺光他們,為死去的契丹勇士報仇!”這是兀衍與宋做戰以來最艱難的一場戰役,看著手下的士兵們各種不同的死法,他心如刀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打下保票,三天之內必須破城。他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攻下易州城。
但徐誠忻更沒有退路,城牆是他們唯一的屏障。現在能用的花招都用掉了,接下去才是真正的戰鬥,能不能守住就靠這些初生牛犢的新兵。他望著城外依然眾多的遼軍,不禁向南方的遠處眺望。不知道京城有沒有收到消息,我們的援軍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哲宗皇帝,你得給力些,哥可是在為你拚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