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頓飯的時辰以後,徐誠忻騎在馬背,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撫著肚子走在去皇宮的路上。心中暗想:我家娘子是不是狐妖變的啊,這功夫也太牛掰了,怎麼說哥也不算是個新手了,咋這麼快就繳械了呢?看來有機會還是得好好練練,最好有什麼禦女心經之類的修煉一下,不然這也太沒麵子了。
他這樣想著,不知不沉地就來到皇宮之內。如今他對宮裏的路徑已經非常熟悉了,宮裏的太監宮女們也知道這位是皇帝的新寵,態度頗為恭敬。一打聽才知道哲宗還在早朝沒下來呢,既如此他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向皇帝的書房景政宮走去。一般情況下,哲宗早朝結束都會到這兒來坐坐,不是經筵就是看書。
走到延義閣附近,發現路邊一架架紫薇開得煞是熱鬧,陣陣花香引得彩蝶流連忘返。徐誠忻忍不住駐足觀賞起來,但見滿眼翠綠粉紫,蝴蝶蜜蜂穿插其間,心情也不由如花朵般暗暗盛開。再見那枝幹玉肌潤膚,如玉石鏤成,別具風韻,用手輕輕一摸光滑如綢。
徐誠忻剛剛把手收回,突然從旁邊又伸過來一隻小手,在枝杆上輕輕一推。於是整支小樹都隨之擺動,如一風情萬種的盛裝女子擰腰弄影,漫天飛舞的花瓣雨帶著馨香隨即就飄揚開來。
徐誠忻轉身一看,眼前亭亭玉立地站著一位手執紙扇的宮裝少女。隻見她腰不盈握、頸似玉琢、指若玉蔥、麵如桃花,一襲杏黃色長裙幾欲拂地,花瓣著衣,衣裳映花。乘著她身後的滿眼紫薇,如人在花中、人在畫中。她雖然看上去打扮嫻淑、姿態靜雅,那雙眼睛卻是靈活狡黠,透出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公主?!”徐誠忻呆了一下,她這一身淑女打扮還真不適應,搞得他連行禮都忘記了。
趙舒也不計較,看他一臉呆滯模樣甚是得意,一下跳到他身邊用紙扇打了一下他。說道:“看傻眼了,認不出我來了吧?嘻嘻......”
徐誠忻正在感歎這小丫頭打扮起來還真是個禍水級別,看她一臉得意,忍不住又要打擊她一下。便說:“你站著不動倒是有幾分淑女的模樣,不過這一動一說話就露餡了。”
“你這個壞人,敢這麼小瞧我,看我不打死你!”趙舒用紙扇在他身上狠狠敲了幾下。
“公主別打,再打就更不像了。”
“哼,我還懶得打你。”趙舒小鼻子一皺,小嘴一嘟道:“我看你家娘子也不過如此,吹什麼牛。”
徐誠忻怕她又要折騰,趕緊說:“那是那是,公主你慢慢逛著,我去找陛下有急事,先行告退了。”
“等等。”
“公主還有何吩咐?”
“好久沒見,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個將軍了。快跟我說說你們鐵衛營的事吧,反正皇帝哥哥還沒下朝呢。”
徐誠忻敷衍道:“鐵衛營嘛就三件事,吃飯、睡覺、砍木頭人,公主你是不會感興趣的。”
“這麼無趣?”趙舒有些失望地道:“那你在那裏不是很無聊嗎,不如找個時間我們再出去玩啊?”
“別。”徐誠忻嚇了一跳,道:“上次的事你還沒過癮嗎,我可是在家躺了十多天呢。”
“騙人,哥哥都跟我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說著又舉起扇子來敲他,徐誠忻趕緊側身躲過,不想抬頭看見哲宗正向他們走來。他隻好立定準備行禮,後麵的扇子卻沒有停下,“啪”的一聲敲在了後腦殼上。
這一幕正好讓哲宗看在眼裏,便笑著斥道:“舒兒,你又在欺侮人了。”
“是他先騙我的,這人壞死了,皇帝哥哥可要好好罰他。”
“別任性,”哲宗扶了一下正要下跪的徐誠忻說:“這壞人上次還拚死保護你呢。好了,我們有事要談,你自己去玩吧。”
她雖調皮,規矩還是有的,聽哲宗說要談事,隻得答應一聲,又瞪了徐誠忻一眼才慢吞吞地走了。
哲宗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說:“我這個妹妹真是古靈精怪,原先天天舞槍弄棍的,自上次打架回來後就轉了性,開始扮起淑女來了。”
徐誠忻也笑道:“女孩子的心思向來古怪難猜,可能是上次打架打怕了,覺得還是做淑女合適一點吧。”
“但願如此吧,”哲宗又打量了一下徐誠忻,道:“徐愛卿看上去又黑又結實,看來你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陛下交給我們的事不敢怠慢,這次來就是有些關於鐵衛營的事要向陛下奏明。”
“好,我也正想了解一下鐵衛營的近況。走吧,我們去景政殿。”又回頭對王旭說:“把這些折子送去集英殿,讓大臣們商量出個注意來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