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個杭州城鬧翻了天,一大半的政府官員被送進了牢房,對老百姓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街頭巷尾,人手一張《先天下》,聊得熱火朝天。
章知府又貼出一張告示,除列數各貪官罪狀之外,還鼓勵百姓勇於揭發他們的罪行。普通百姓心懷恐懼,一時沒人敢說。幸虧徐誠忻的報紙一再說明情況,意思是說:他們幾個貪官是不可能再翻身了,大家盡管去打落水狗,保證沒人報複。
老百姓總算看清了形勢,斷斷續續的,喊冤的人越來越多,僅幾天的時間案卷就積了二尺高。再看那本暗帳,發現每月所收的銀兩竟有七十多萬兩,又每過三個月往外送走二百萬兩。至於送到哪裏去除了周通判卻無人知道,而周通判又硬撐著不肯說。
章知府也不怕,正順藤摸瓜往上查,忽聽下人來報京城裏來了欽差。那欽差自然是高太後派來揀便宜的,章知府隻得將案件移交給他。又特別提醒這銀子的去向尚未查明,這裏麵一定有條大魚,請欽差盡快查清一並辦了。
那欽差卻對他嗬嗬一笑說:“章大人,君子處世從來都是適可而止,須知過猶不及這個道理。這一次章大人的功勞已經夠大了,陛下那裏也可以交待過去,餘下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章知府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一聽這話就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於是一幹官員及其家屬斬的斬、發配的發配,一一處理。隻是留下一長排空位置,一時也無法補滿。倒便宜了那些小吏,一頓提拔,有的連升好幾級。特別是馮虎,直接被安排去了鹽塘縣當縣太爺去了。
他也想不到,自己跟遼人拚了十多年的命還不如在杭州呆上幾個月,這官升得太快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中間徐誠忻起的作用最大,這哥們簡單是自己的福星。臨走時,特意到他家裏大醉一場,酒後說胡話,把徐誠忻當成了他的好基友,又摟又抱,讓大家一陣惡寒。
徐誠忻擔心他一個大老粗要治理一個縣城總是容易出錯,想了想便找到呂商英,問他願不願意去基層鍛煉一下。呂商英一想,“行伍出猛將,州縣出能臣”,既然老師叫我去了定有用意,便愉快地答應了。
秀才加上兵,文武雙全,徐誠忻覺得這個搭配太無敵了。又提醒了馮虎:要多聽呂先生的意見,他可是個能人,當你手下可是大材小用了。馮虎正愁沒個文化人來幫忙,一聽哪有不答應的,開開心心的帶著徐誠忻送他的一包銀子出發了。
再說那杜子騫,本來他勁頭十足要將此事一查到底,況且程大人的案子還有諸多疑點。誰知來個欽差說要馬上結案,他自然不肯。兩人都懷揣聖旨,但對方是皇帝剛剛下的旨意,而且通過正常渠道,三司議審過的。兩人互不服氣,各寫一道奏章,請皇上定奪。那周通判一家便一直呆在牢裏等著朝廷的決斷。
當然,最舒坦的還是徐誠忻那一家子,可謂名利雙收。朝廷賞了他一筆銀子,他便又買了一間大房子,將辦公室和夥計們都搬了過去。如今報社的事情基本都是王進在管理,一整套經營管理製度也日趨成熟。從招聘到培訓、上崗、薪資、提拔都有明文規定,典型的市場化管理。
他自己空時便去巡視一番,然後就是大街小巷地遊玩,找人玩耍。杭城的各界名流富紳都久仰他的大名,巴不得跟他打好關係,一時間他玩得左右逢源、痛快不已。
紫瑤終於還是知道了晚晴原來也是個女兒身,雖有些尷尬,卻也不是很失望,畢竟知道得早,用情不深。隻是自己沒名沒份的住在人家家裏總是不妥,況且自己又是出身青樓,便想要去請辭。
晚晴一聽,忙安慰她說:“妹妹孤身一人還能去哪落腳,要是碰上個壞人,我們前麵豈不都白忙活了?你隻管在這住著,我家相公銀子賺得多,別說你們倆個,就是二十個也不差這錢。你要覺得不自在,我倒有個注意。”
紫瑤問什麼注意?
“我見妹妹脾性又好,長得又招人疼,還多才多藝,很是喜歡,不如我們結為姐妹,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