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學期間天天想著打工賺錢,學過也忘了。這《滄浪歌》原是一漁夫回應屈原的,本有勸解之意。
話說某日屈原顏色憔悴, 形容枯槁於江邊,漁夫問他怎麼了?
屈原說:舉世皆濁我獨清, 眾人皆醉我獨醒,鬱悶啊!
漁夫說:既如此,你可以和大家一起玩泥巴;和大家一起喝喝老酒,不是很好嗎?
屈原說:哥是個純潔的人,怎麼能跟他們同流合汙呢?
漁夫笑起來,一邊搖著船走了,一邊唱起了《滄浪歌》:河水清時,我洗洗帽子,河水渾時,我洗洗腳。那意思是說:君子處世,遇治則仕,遇亂則隱。不論世態如何都要豁然地麵對。
待晚晴掃盲結束,那花船已經到了跟前。綠衣女子猛然發現邊上有一小舟,上有兩位年輕公子正在聽她唱歌,不由一驚。
晚晴溫和一笑,擺出一付男兒態,抱拳道:“姑娘雖唱此曲,卻又心誌不開,莫非也如三閭大夫一般無法釋懷?”
綠衣女子還了一禮,朱唇輕啟,那聲音如同春柳黃鸝一般清脆婉轉:“公子有禮,小女子依翠軒紫瑤。偷得半日空閑,忘情於西湖,倒是打攪了兩位公子的雅興。”
徐誠忻一聽便知,此女子乃是江南名妓,曾引得各路才子們爭先恐後往她身上砸銀子,但要見上一麵還得排長長的隊伍。想不到今天這麼巧,無意中在西湖中碰到了。
再看那紫瑤,果然長得貌美如花、體態風流。一陣微風吹過,便如扶風弱柳,煢煢孑立,讓人直想上去好好疼愛一番。
此時,一名十三、四歲的侍女從船倉內走了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對紫瑤說:“姐姐外麵起風了,去倉裏坐吧。”
紫瑤遲疑了一下,對晚晴說:“今日與兩位公子相遇倒是緣份,若不嫌棄,不妨上船一敘如何?”
晚晴還沒作答,徐誠忻接口便說:“好注意,紫瑤姑娘可是難得一見的名人,自然要領教一番。”
紫瑤微微一笑,道:“紫瑤不過是一風塵女子,公子過獎了。”
晚晴也抱拳說:“打攪了。”暗地裏卻斜了徐誠忻一眼。
其實這次徐誠忻倒沒打什麼歪注意,隻是這紫瑤的名頭太響。就如現代的明星一般,他總有些想見一麵的虛榮心。這次又是撞上來的機會,找她簽個名合個影什麼的也是不錯的。
在那個小丫頭的幫忙之下,徐誠忻又在下麵輕輕一托,晚晴總算安全上了花船。那丫頭一捏她的手,發現竟比自己還嬌嫩白皙,不由一呆。好在古代讀書人都象大姑娘一樣整天呆在家裏看書,偶爾出現幾個妖孽般的美男子也情有可原。隻是這位公子實在是有點美的不象話......
艄公將小船係在花船尾部,自己也坐下來休息。
倉內不大,卻雅致聞香,一張低案、幾排曖榻。大家席地而坐,侍女捧來一壺香茶。煨著曖曖的香茶,隨著細浪微風輕輕搖擺,看著美侶佳伴,更有鶯聲燕語、暗香浮動,由不得人飄飄欲仙。
晚晴是個女子,自然沒他那麼爽,但看著眼前這位如西子捧心般的妹子,也心生憐惜。問道:“姑娘方才那一曲令我肝腸寸斷,卻與這歌詞頗為不合,不知何故?”
“公子果然是真心之人,”紫瑤看了她一眼,臉上微微一熱,說道:“紫瑤是個風塵女子,無根無憑。剛才突然想到那句: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不由傷感。想要勉力勸慰自己,卻不想畫虎不成反類犬,咳咳......”話沒說完,先捧著胸口輕咳兩聲。那丫頭趕緊幫她揉揉後背。
徐誠忻看著難受,說道:“姑娘身體很弱啊,平時可要注意鍛煉身體。多休息、少熬夜,不然將來年紀大了可不好受。”
紫瑤歎了口氣說:“多謝公子掛懷,紫瑤本是福薄之人,並不奢望長命百歲。雖說現在瞧著風光,難免日後門前冷落鞍馬稀。隻願到時能尋得一處清靜雅致的所在,埋骨於花前樹下,也就心滿意足了。”
晚晴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竟與她的心境如此相近,不由感同深受,一把握住她的手,勸道:“姑娘切不可自暴自棄,在下沈......晴,原本也如同姑娘一般境遇。但天無絕人之路,常言道: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發現紫瑤臉上一紅,頓時醒悟,趕緊鬆開手。
徐誠忻看了心裏直樂:我老婆在泡妹子,犀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