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異象再起,那原本沉睡於玄冰之上的青年周身突然升騰而起巨大而澎湃的血霧,似受到那千年玄冰莫名又致命的牽引一般,竟然舍棄了宿主,掉頭朝著那玄冰裏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然溫如故對此仿佛毫無所覺,隻是木然的伏在玄冰之側,似被剝奪了整個人身上所有的生機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於朦朧懵懂之間,在溫如故的希望細微得幾乎快要斷絕、放棄自我的那一瞬之間,溫如故感覺到一隻冰涼地手輕柔而艱難的,撫上了他的臉。
多年之前,是他於水火之間,違背本該遵守的命運,朝著青年伸出了本不該伸出的那一隻手。
然多年之後,幾近挫折怨憎,陷入黑暗與絕望、幾欲放棄生命與堅持的溫如故,卻被屬於青年的手所拯救。
因果輪回,大抵便是如此。
溫如故的眼角濕潤,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輕而淺淡的微笑。
他順著那隻撫著他臉龐的手一路找到了青年因為失水而變得幹燥又冰冷的嘴唇,最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他慢慢地低下頭,在青年的嘴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躺在千年玄冰之上的青年先是身體一僵,似是猶疑又似不可置信,隨即仿佛失而複得一般,另一隻手不怎麼溫柔地撫上溫如故的背,就像害怕對方隻是一時情亂,遲早會掙脫開來一樣。
“寧琛……”
一聲近得不能再近的呢喃在青年耳畔響起,那聲音所產生的震動幅度仿佛可以一直延續到心髒到靈魂,使得青年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與四肢有一種溫暖又酥癢的麻痹感。
青年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撫著對方溫暖臉龐的手不斷往上,直到扣住了對方脆弱的後腦與脖頸一帶。與對方的輕柔溫和的吻完全不同,青年狠狠地、用力地將對方鎖在自己懷中,而後用了幾分力,又不至於見血的力道,咬住了對方柔軟溫暖的嘴唇!
身體微微一顫,然溫如故並未掙紮,隻是依舊伸手撫摸著對方的臉龐,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確認對方是活著、自己不是在做夢一樣。
“溫如故、溫如故……”
青年鬆了口,聲音帶著哭腔輕輕喚著溫如故的名字,其中所蘊藏的情感與痛苦滿盈得將近溢出。
“對不起。”
溫如故呼吸一窒,他知道隻有寧琛才會這樣溫柔地喚他的名字,也隻有寧琛才會這麼痛苦地向他說對不起。
他呼吸急促、嘴唇顫抖,空洞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極力想要看到什麼、確認什麼,然始終是一片黑暗。
“不要害怕,不用再擔心了,溫如故。”寧琛看著溫如故,心中突緊,便低低地說道。
溫如故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然寧琛的眼眸陡然一暗,渴望已久的人近在眼前,他克製不了那朝思暮想的極度渴望。
寧琛再度含住近在眼前已經被他蹂躪得充血濕潤的嘴唇,用舌尖挑開對方的唇縫,勾住對方的舌頭,急迫而用力地吮吸糾纏起來。
“是我,”寧琛微微撤離,努力平複著喘息,輕聲在溫如故耳畔道:“是溫如故的那個寧琛。”
“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寧琛頓了頓,眼眸之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暗芒,而後在溫如故的脖頸上輕輕地吻了一吻:
“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