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珩都覺得到自己的意識已經模糊,還以為必死無疑。雖然一覺醒來又在這裏,恍如隔世。他伸出酸痛的胳膊,費了很大的勁隔開擋著門的布簾兒。
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架行駛的馬車上,駕車的人蒙著自己的臉,在一塊黑布的隔絕下讓人看不清。張開口想要詢問幾個問題,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人也沒有回頭搭理自己明明已經知道自己醒過來了,卻並不想搭理自己。沒有辦法的簡玉珩,隻能將布簾兒重新放下。在車廂裏找摸索來摸索去,妄圖能摸到水囊,用來解解渴。
結果水囊沒有找到,卻是看到了一封信。信是用信封裝著的,信封潔白,上麵一個字也沒有。沒有落款也沒有寫誰收,但是簡玉珩知道誰寫的又是給誰的。
他毫不猶豫的拆開那封信,裏麵沒有長篇大論,隻有寥寥數語。那一句蒼勁有力的話後像是藏了千言萬語。唯,此生不再相見。簡玉珩能夠想到,那個人是怎樣留下這一句話的。
他終究是不忍心的,放過了他。莫淺語那個囉嗦的人,一開始肯定是想給他留下長篇大論,可是想來想去,卻覺得那些都是毫無用處。
注定兩個人不會再見麵了,那何苦要留下那麼多的話語,引人懷念。本來就想把著那封信直接放回信封,是扔掉還是珍藏一輩子,還要考慮一下。剛想放下,卻突然心念一動。
然後用手將剛剛放回去的信件又抽了出來,借著一點點從門外透過來的光亮,朝信封看過去,隻見信封的封口裏麵,寫著一句小小的話:望安好z
雖然字小,但是字跡卻抖得厲害。僅僅是這麼看著,都能夠想到那人寫下它時的心情。即使猶豫,還是希望,能夠在這個動蕩的世事中。就算是不再相見,你也要安好。
千萬句的話語都藏在這裏,簡玉珩動了動自己的嘴巴。他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發不出聲音,而且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其實就算是有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畢竟那人在身邊的時候,自己一個答複都沒有。最後留在行駛的馬車中,隻有一聲輕輕的哀歎,順著縫隙飄到了空中,被風漸漸的吹散,破碎的話語早已消失不見。
“韓陌,你說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你父母家呢?”錢桑桑此時正依偎在韓陌的懷中,嘴裏叼著個草,大大咧咧的詢問韓陌。本來莫淺語想給他們再準備一輛馬車,這樣子讓錢桑桑能坐著。
但是這個提議卻被錢桑桑拒絕了,他還記得上次馬車的時候發生了災難。看著那些人瘋瘋癲癲的樣子,她手忙腳亂的日子,可不想再經曆一遍了。
所以即使莫淺語一再保證,錢桑桑也沒有答應。沒有辦法,簡玉珩隻能很勉強的給準備兩匹馬。但是錢桑桑又不會騎馬,所以最後隻能死皮賴臉的和韓陌共騎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