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三月,春花漸醒,太湖湖畔,青旗沽酒有人家。戴著笠帽的漁夫,掛起白礬,駕著小船,一麵灑下欲望,一麵唱著漁歌。小舟愈行愈遠,歌聲也愈來愈洪亮,卻始終打不過清湖莊內,幾百名弟子的練武聲。
清湖莊創派十足於幾百年前創立此莊,掌握太湖一方大權,其莊規模巨大,有數百名能工巧匠嘔心瀝血而成,可與皇宮比擬。細節之處,雕梁畫棟,金漆銀線,一派華貴而不失典雅的景象。
清湖莊與南昌洞庭、長沙彭蠡、西寧青海並坐中原大地,劃分為四,各自執掌一方。而今清湖莊已是第五代,現任莊主——濯吾纓,是四大湖莊中的唯一一個女流之輩。清湖莊的練武場位於清湖莊內中心,其地域遼闊,可同時容納幾百人練武,而為首的事濯吾纓最為器重的兩個弟子——洛謙、洛辰,以及她的女兒——莞嬋。此三人隻十二歲左右,卻已極為出類拔萃,深得濯吾纓真傳。
時近晌午,外出的漁夫也已收帆踏上歸途。練武場一旁,兩米高的看台上,濯吾纓看了一眼日晷,向一旁的侍女示意了一下,那侍女便朗聲道:“停,傳午飯了。”
話畢,濯吾纓便起身向內堂走去,台下的弟子無不揉肩捏腿,相扶而去。莞嬋用衣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看了眼空中的太陽,不禁蹙眉道:“那麼好的天氣,我們卻要在這裏練武,無聊死我了。”洛謙年長莞嬋一歲,見識也比洛辰和莞嬋大些,見莞嬋這麼說便展眉笑道:“莞嬋師妹,你要是真的無聊,我倒有一個主意。”聞言莞嬋忙追問:“洛謙師哥你快說啊!”洛謙湊到二人耳邊,細細講著。洛辰直起身,一臉擔憂,說道:“師兄,這,萬一讓師父發現了,可……”莞嬋已然蠢蠢欲動,打斷了洛辰的話:“師兄,你平時白那麼厲害了,原來是個膽小鬼,即使我娘怪罪下來,不是還有我嘛!”洛謙也在一旁幫腔:“我說我的好師弟,見你平日連老虎都不怕,現在又在怕什麼。”禁不住二人的軟磨硬泡,洛辰也隻能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江楓漁火,月已高升,清湖莊內已經一片漆黑。眾弟子早已睡下,僅洛謙、洛辰二人,手腳極輕地穿上衣衫,提著螢蟲燈,摸著門離去。來到莞嬋門前,洛謙便學起了鳥叫,莞嬋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出來後又輕輕關上,緊隨洛謙、洛辰二人。路過花園時,突然來了幾個巡夜的小童,三人急忙跳入一旁的草叢中,見走遠後,莞嬋不禁低聲罵道:“娘不知道養這些軟骨頭幹什麼,又不會武功,簡直是浪費米糧。”洛謙拽了拽莞嬋的衣擺,低聲說道:“走吧。”莞嬋等便又貓著腰穿過花園,為了不被引起注意,洛謙將手中的螢蟲放掉,幸而三人對莊內極為熟悉,幾番周折終於逃出莊去了。走遠後,三人才喘了一口粗氣,洛辰笑道:“平日師父教我們的氣功沒想到用在這上麵了。”莞嬋見出了莊,便拽著二人向市集奔去,興奮不已,叫嚷道:“走啦!”
正值江蘇一帶節場廟會,即便是在深夜,市集上也依然熱鬧非凡,燈火相映,人流如織。一向與外人鮮有接觸的莞嬋激動地哇哇亂叫。“洛謙師哥,好熱鬧啊!”洛謙笑而不語,乘著莞嬋視線被一旁的雜技吸引,洛謙到一旁買了個麵具,卻不拿出來,藏在身上,回到莞嬋身邊,莞嬋半點沒有察覺。
“今天真高興,隻可惜時間太短了。”
東方微白,人煙散去,莞嬋等不得不離去。洛謙和洛辰把莞嬋送回房間才離去。
回到寢室,洛謙在洛辰睡下後,拿出剛才買的麵具,燭光搖曳中,在麵具上寫下:希望我能永遠讓你這麼快樂謙。
日上三竿,在太陽初升之際,所有弟子便已在練武場上集合了,濯吾纓還沒來,便都開始自行練習。洛謙拿出麵具,遞到莞嬋手中。
“這是什麼。”
洛謙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昨天在集市上買的,就當留個紀念吧!”
莞嬋莞爾謝道:“謝謝你啊,洛謙師哥。”
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個侍女,莞嬋忙把麵具藏在身後。
“小姐,莊主找你去她寢室。”
“找我?找我幹什麼。”
“莊主說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莞嬋回頭看了一眼洛謙,說道:“洛謙師哥,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罷便隨那侍女走致濯吾纓寢室,濯吾纓抬眸淡淡說道:“來了。”又麵向侍女,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侍女應聲而下,走前關上了房門。
“母親。”莞嬋喚道。
濯吾纓也不回答,打開桌上的錦盒,才把莞嬋招到自己身邊,問道:“嬋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莞嬋看了一眼盒中一對玄鐵打造,通體銀白,造型怪異的像袖箭一般的東西,答道:“知道,這是一件軟兵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