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聖經》上說,魯西法還未墮落之前,曾是神座前最純潔的天使。他那六翼的翅膀,代表了至善、至美……以及無上的力量……
兩年前 夏威夷
原樂樂盡情地在蔚藍的大海裏暢遊,當她想轉身遊回海灘時,突然被一抹景象吸引——
孤零零的白色遊艇遠遠地停在視野裏,整個畫麵就像是某幅常見的風景明信片似的。
“好美哦……”原樂樂忍不住這樣感歎。
白色遊艇在天與海之間,仿佛抹去了天與海之間無法攜手的寂寞。一個修長的身影屹立在空蕩蕩的甲板邊沿,海風拂起他的發,像魯西法的桂冠——那純黑的發色,跟她一樣。
“神……”
莫名對此景象產生崇拜感的原樂樂,幾乎感動得要落淚。她下意識地揉揉眼睛,手上的海水卻刺激了眼睛,立刻淚如雨下:“糟糕!好痛……看不清了!”
海風中傳來聲音,似乎是船艙裏有人在大聲喊著,甲板上立著的身影對這人的呼喚置若罔聞,隻是直勾勾地看著海麵,再慢慢地向海水擁抱而去——逆光中的殘像,就像老式放映機放映出來的圖片,一格一格地烙印在她的瞳孔裏!
“呀……落水了……”
那個“神”……
啊,不!
那個男孩子,就這樣直挺挺地躍入海裏了!
死寂的三十秒過後,原樂樂捧著腦袋大叫起來:“天啊,怎麼還沒浮上來?”
那個……
她該不會親眼目睹自殺現場了吧?
這美麗的夏威夷什麼時候變成自殺勝地了?
她飛快地朝男孩子落下去的地方遊過去,腦子裏隻有一件事——她要去拯救她的“神”!
“喂……快救人啊!快出來……有人落水了!”好不容易趕到落水地點,水麵的平靜與遊艇甲板上的清冷卻叫她一陣心寒。來不及細想,深呼吸一口氣,她一個猛子紮下水去。
她看見了。
她的神就這麼靜靜地下墜,高傲的鼻梁、優雅的嘴角,漆黑的發絲在水波中煥發著靛藍的色澤——甘心墮入地獄的魯西法,也有這種顏色的羽翼。
幽藍的海水將他身體浸得冰涼,他毫不反抗地順從那海底的引力,麵向著透射下條條光柱的靜謐海麵,他的唇角,露出釋然微笑。
也許這樣會很舒服,很滿足——神的微笑,似乎就是這個意思。
“不,不要……”她立刻犯了常識性錯誤。
在水裏張嘴說話,倒黴的反倒是她!
“咕嘟嘟……”水流迅速灌進喉嚨裏。
她感到一陣窒息的眩暈沉重襲來。
好累哦……肺明明脹得快裂開,可身體好軟好軟……她也要跟神一起墜落嗎?神為什麼要拋棄美麗的光芒,甘心墜下冰冷的海底呢?
原樂樂緩緩地閉上了眼簾。而這個時候,那雙一直被禁錮著的眼睛卻悄悄地張開了。
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原樂樂依稀隻記得那陽光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