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似乎不喜歡我,不喜歡我…….
我總是一個人,坐看月中天,因為安靜,因為,不用再麵對母親。
我是獨女,家裏除了母親,還有的就隻有仆人,仆人們似乎總是很快樂,因為他們總是笑,快樂而單純。我不知道我是否也是單純的,我不喜歡笑,經常會胡思亂想,我認為我不單純,因為我知道很多,我沒有父親,而我母親和父親的決裂似乎就是因為我,因為我的關係,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母親不恨父親,因為母親從未說過關於父親的任何一句壞話,她總是看著我哭,哭著哭著就叫我下去,接著就三四天關在屋子裏,我不能進去,門是鎖上的。難得她心情好,就微笑帶我散步,細細告訴我,哪裏是父親最喜歡呆的地方,他們的初次相見是在哪裏,母親那時的樣子好美,沉浸在回憶裏,溫柔而羞澀,幸福似乎滿溢,似乎凝結。
我很怕麵對母親,她被壓抑的太久了,我怕她哪一天會爆發,會突然結束自己的生命。她越隻是哭,我越害怕,她沒有得到解脫,她總是痛苦。而這份解脫不了的痛苦是我給她的,因為我還沒有長大,還需要照顧,她還沒有完成她的責任。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我的名字叫花寄語,但母親不姓花,父親也不姓花,那我是從誰的姓?我的疑問在把這件事問過管家後就變得越來與越多,也越來越大。
管家告訴我,我的父母是在那一年有人誤闖穀中而相識的。不過多久,父親與母親就陷入了熱戀,可是,由於某種原因,父親有事走了,好象是去報仇,而沒有與母親成親,半年後父親報仇歸來,很快與母親成婚,後生下了我,取名花寄語。管家說是這是父親執意要取的名字,等到我周歲時,父親又由於某種原因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在講這個故事時,有心的我發現了一個令我驚訝的事情,我的出生,是在父母成親的五個月後,也就是說,我並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而這件事,父親也知道。既然知道,那他為什麼還要娶我的母親?他與我的親生父親又有什麼關係?我的親生父親又究竟是誰?母親常說的又究竟是我的哪個父親?我都不知道,隻知道母親喜歡叫我的小名,月牙。
八月十五那天,是我的十七歲生日,月亮幾乎都看不見,因為那天下起了雨,淅淅嚦嚦,我坐在母親身側,母親彈起琵琶,珠玉相擊的清脆卻有著深秋夜雨的繾綣,柔腸寸斷。我靜靜起身,悄然退下。
又不見母親出房了,這次不知為什麼很是擔心,敲門不應,我竟闖了進去,房間裏什麼都沒有,隻留下一封書信。
“月牙:
我去陪你父親了,善自珍重,勿念。
母絕筆”
突然間,母親也失去了。奇怪的是,我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我已經長大了,母親也已放心的去尋找幸福了吧,我竟是很盼望這一天的,我回身,出了房,吩咐下人,母親已經逝去,現在我是穀主。很快,總管來了,看了信,也沒說什麼,就辦起了後事。
一切平息後,我交代,要出穀,總管準備了銀子和衣物,送我到穀口,隻一句“別太久,
我們都等穀主回家。”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淡淡點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