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韓茹滿臉愧疚,“你已經幫了我夠多了。”
我搖了搖頭:“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再說了這孩子得了白血病,又困了,你舍得折騰他?到了那萬一有什麼意外……別堅持了!”
韓茹猶豫再三,終於是點了頭,從包裏拿出白色信封遞給我,上麵略帶血跡。
等到韓茹打車離開,我才將靈車信打開掃了一遍,到了最後一行倒吸一口涼氣,頓住:三岔路口,點燭焚燒!
“姑娘走嗎?”這時候卡車司機吆喝了一聲。
我瞬間緩過神來,讓他等一會,回到壽衣店又找老板要了一根喪燭和一盒火柴才匆忙上車。
“隨便找個三岔開的路口停下。”我抱緊道器箱子,聲音有些抖,這架勢看起來像鬼。
“好嘞!姑娘,別害怕。”卡車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說著竟是按著喇叭鳴笛九聲才開了車。
九聲下來,我也徹底冷靜了,扭頭問司機:“這是做什麼?”
司機解釋說這是他們這行的規矩:“大半夜的髒東西太多,鳴笛九聲開車告訴那些髒東西要上路了,萬一車上有什麼不幹淨的也能驚下去。”
說著壓低了聲音:“咱這車上可都是冥幣,鬼都稀罕。”
我看向四周,這一看不要緊,果不其然在路邊看到了遠處似乎真的飄蕩的野鬼貪婪的盯著卡車,但不知道為什麼都不敢靠近。
我手心出汗,最後幹脆摸著金紋紅戒,才安下心來。
卡車司機也不再說話,仔細的開車,好半天才停了下來:“找到了,這處行嗎?”
我順車車窗往外看,四下裏空蕩蕩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前麵的一條路是順著大河的走勢而修,而另外一條則是我們過來的路,正好成三岔,城市裏十字路口好找,三岔路卻不好找。
當下滿意的點頭,讓司機將卡車開到三岔路口正中央卸貨,司機也是利索,隨後告訴我自己小心,又是鳴笛九聲緩緩的走了。
此時大馬路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不敢耽擱,隻能咬著牙按照靈車上麵的方法做,用火柴點燃了蠟燭放在三岔路口中央。
白燭上的火苗立時搖曳的亮了起來,我攥緊拳頭看了看四周,大聲念叨:“有什麼事情都朝著我來吧,不要再牽連我身邊的人,放了喬月,放了老蒼!”
說完又點燃了火柴朝著那堆二百萬人民幣兌換的冥幣堆扔了過去。
火勢慢慢漸大,煙也越來越熏,直到最後燒得竟是冒起了濃濃的黑煙。
我警惕的看著四周,對著空氣大喊:“我已經做到了,什麼時候放人?”
靜寂,沒有一點回應,我心裏忐忑不安,心髒突突的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那本來快要燒滅了的冥幣堆火勢再次大漲,就連冥燭上的火蛇也是躥得老高。
“大月!”我大驚,這喊叫的聲音是大月的聲音,心霎那間像是被大收揪著,陣痛,“大月你在哪?”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不知道哪裏傳了出來,諷刺而冷血:“你終於來了!”
“大力在哪?”我徹底失控,對著空氣大喊。
除了爸媽,大月是我最親的人了,爸媽找不到蹤跡,我不能再讓大月有事了!
四周沒有動靜,半晌男人才出了聲,似乎覺得很好笑:“嗬,真是患難見真情,她就在河裏,你跳下去啊,你跳下去就能找到她了!”
河裏?我扭頭看向遠處的大河,河邊雖然有路燈,但卻照不清楚河麵。
我根本就不信:“你以為我傻嗎?大月不會遊泳,這長時間了,如果大月在河裏早死了,你騙誰?”
“你跳下去,我放了她!”男人笑的諷刺,“哦,還有那個老男人,早知道那個老男人能引來你,我就不用再費事了,這下,隻好一個一個來了!”
果然是衝我來的:“你是誰?為什麼要害我,我們什麼仇怨?為什麼不殺了我一了百了!”
“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還有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時間不多了。”男人諷刺一笑,不再說話。
我壓下怒火和疑問,他說的對,我沒有任何砝碼談條件,立時拔腿就跑。
到了河邊往下望,竟真的看見有人在河中心掙紮:“大月!”
河裏掙紮的人沒有一點聲音,似乎是聽不到我說話,眼見著掙紮的水花越來越小,我心裏一急,也想不了那麼多了,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