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年,恐怕我們都忘不了。如同謎一樣的,解不開的,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呢。我們知道即使用盡全力去改變現狀,也無法改變過去。因為沒有誰會讓自己再承受一遍痛苦以改變過去,又再承受痛苦,以麵對已全然不同的現在。就算是有自虐傾向的我,也不會有這種念頭,絕不。
“我們還要在這裏多久,才能離開?”他們回來的那一天,夜最深那時,我躺在嘉哲的腿上,仰視著他俯視著我的麵龐,是和過去我看見的截然不同的麵龐。過去的早就過去了,我又能怎樣去改變,不可能再回到最初了。
“想家了?”他的手輕輕撫摩著我的被發絲覆蓋了的額頭,極其溫和的聲線鑽入我的耳膜,鑽入我的心,鑽入我身體每一寸。
“嗯,想家了。”我坐起身,頭倒在他肩上。
他沒再對我說什麼,隻是把我扶到床上讓我躺下,替我蓋好被子。在我額頭上留下一記吻後就走了。我沒有留他,也留不住他。看著已然被窗簾遮擋住了的我看不見的夜空,我閉著眼,回想著過往那一幕幕令我想忘也忘不了的畫麵。
畫麵一、畫麵二、畫麵三……畫麵九十九、畫麵一百。
畫麵一,第一次被父親掌摑;畫麵二,第一次被母親關在房間裏;畫麵三,第一次遞情書……畫麵八十二,第一次被除了嘉哲他們的人靠在身上;畫麵九十五,和嘉哲擁吻;畫麵九十九,我哭了;畫麵一百,嘉哲第七次吻我的額頭。
每一個畫麵背後都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別人看到這些時,不假思索就會說活該、不要臉、惡心。但是,多得是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說什麼呢。
“也許吧,我們自己也會那樣做。”澤錫說。
“我們參加的看見的也許都隻是別人生命中一個再短不過的片段,其中蘊含多少除了他本人誰也沒資格說什麼。”嘉哲說。
“我們可以評頭論足,但是不要說得絕對。”奕龍說。
“少來這一套,麵對賤人也沒必要這樣對他們。浪費表情的事情我才不要做。”煜兒說。
“不過,我倒是挺討厭別人不了解自己就散播謠言什麼的,還有多嘴的人。不過都沒什麼的,習慣就好。”子鵬說。
“忍到一定程度就去收拾那些個東西,不然別白費力氣唇舌提及他們。”堯兒說。
“沒必要在意那些腦殘。”七七說。
“呀,要是不理他們,讓他們自己在那裏腦殘不就更好了麼。”梔羽說。
“他們遲早要被我收拾。”我說。
……
等我回憶完這一百個畫麵,這九句話,我已經把眼淚擦幹,在暖暖的被窩裏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