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國京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一位二十出頭,身著灰衣長衫的男子站在門外,也不等屋內反應,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屋內裝飾全是上等貨色,無論木質還是工藝均能感受到大家風範,最搶眼的則是一把懸於牆壁的寶劍,這劍鞘金黃,其上分別鑲有藍、紫、紅三枚價值連成的寶石,一股掩飾不了的光芒從劍鞘內散發出來。這些無不顯示了主人家的身份與氣魄。
屋內的盡頭是一張書桌,文房四寶皆放於其上,還堆有一摞整齊的書。一位二十來歲的男子正坐於桌前,這男子麵龐清秀,溫文爾雅,卻又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可抗拒的霸氣。他隻是看著手中鋪開的一封信,眉頭微皺,不知是因為被打擾還是信上的話語。他忽然放下手中的信,抬起頭來看著來人,微微一笑似是無奈道:“欲,看來也隻有你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我的房間了。”
南宮欲尋著一處位子坐下,依舊麵無表情說道:“對你恭敬的人多了,你要恭敬找他們。”
蕭傲楓假裝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唉,誰叫你這麼了解我,對你沒法我隻有認了。來,看看這個,”說著把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南宮欲看完後也皺起了眉頭,說道:“那麼,你是決定去寶相國的宣城?”看似問,實是肯定。
“哈,哈”蕭傲楓笑了,說道:“都說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就知道我要去宣城。”
“那你準備好了?要是寶相國主知道你去,不知會有什麼反映。”南宮欲略帶玩味的問。
“所以,這次我會暗訪,在眾人以為我還在京都的時候,出其不意,”蕭傲楓自信道,頓了一下,他臉色忽變嚴肅,道:“他們以為暗地裏玩這些把戲就沒有人知曉嗎?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功敗垂成’,誰才是最後站在最高處的人。”說著走到牆邊取下那把劍輕撫的說:“追日,又是你發光的時候了。”
南宮欲安靜的聽完傲楓的話,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即刻。”說罷,蕭傲楓又回複了向前的從容、優雅。長關,離京都不遠,並不算繁華,隻是城鄉小鎮,卻是去宣城的必經之路。
正午時分,烈陽盡情的散發出光芒,照耀得大地一片明亮,這個時候最不適合打探,但卻偏有一個白影隱入了縣衙。
這天,蕭傲楓和南宮欲也來到了長關,他們有意在長關逗留一段時日,查探一些事。而要查探出什麼,最便捷的途徑就是暗訪縣衙。
烈陽高照,午後的的縣衙一片寧靜,灼熱的陽光照耀的人懶洋洋的,守衛大都偷懶打盹,加之蕭傲楓的有意隱藏,一路來並沒有被發現。
行至縣令的房前,蕭傲楓停下腳步,他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這裏太安靜了。看著蕭傲楓的反映,南宮欲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
頓時臉色大變,隻見一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看他的穿著服飾應就是長關縣令了,已然斷氣一個時辰,一劍封侯。滿臉驚訝的表情僵在那裏更顯恐怖,瞪著雙眼似是在表示死不瞑目。南宮欲上前伸手為他閉合了雙眼,仔細打量起四周,桌椅皆擺設整齊,並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來這凶手必定是認識的,而這縣令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殺他。
南宮欲在房中翻找著,想搜索出一些蛛絲馬跡。蕭傲楓則深鎖著眉頭站在屍體旁,冷眼觀察四周,這一切在時間上太巧合了。
忽覺一陣清風佛過臉龐,一個白影瞬間從的房頂橫梁上躍了出去,動作之快,卻沒有逃過蕭傲楓銳利的雙眼,不容遲疑,蕭傲楓足尖點地追了出去。
在一追一逐中,兩人始終保持著同等距離,蕭傲楓見這白影墨黑的發絲披於肩後,動作灑脫卻不失輕柔,料想定是位年輕女子。不禁心中暗歎:他素來自負,放眼天下,沒有多少人是對手,而眼前這白衣女子年紀輕輕,輕功便與自己旗鼓相當。更讓他震驚的是,從這女子的姿態來看,她沒有絲毫被追逐的感覺,倒像是很隨意的遊戲於山水之間。
片刻,兩人已經置身於長關郊外的空地上。突然白衣女子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蕭傲楓也隨即停了下來,兩人相距五米而立,蕭傲楓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十六七歲芳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清秀的麵龐仿佛融於山水之中,讓人心曠神怡。不禁有一瞬間呆了,但也隻是一瞬間。
白衣女子看著蕭傲楓,故作關心問道:“這位公子追了一路,不累嗎?”
順著她的語氣,蕭傲楓故作謙虛道:“在下怎敢在姑娘之前言累呢?況且,有姑娘這位絕代佳人在前,再累也是值得的。”
“嗬嗬,”白衣女子掩嘴一笑,這笑聲甚是清脆,又道:“公子真是會說話,不過這話我愛聽。好吧,我現在心情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姑娘真是爽快,”蕭傲楓說道:“在下隻是很好奇,姑娘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長關縣令的房間裏。”
白衣女子歎了一口氣,似是知道他會這麼問,又不覺對眼前男子好奇,於是反問道:“那公子又為何前去呢?”
“在下隻是有事想找他,”蕭傲楓坦然到。
“可我也是有事找他,”白衣女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姑娘所謂何事,不知在下是否能效勞?”蕭傲楓說道,卻讓人感覺不到真誠。
白衣女子嘴角上揚,道:“我呢,不想知道你有什麼事,所以,你也不要管我所謂何事。我們就此告別。”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蕭傲楓冷冷說道。
白衣女子心想,這人變得還真快,還是不和他糾纏的好。正想離開,忽感身後泛起一股殺氣。回首望去,一位灰衣男子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正狠狠的盯著自己。暗自悔道:“剛出來走動,警覺性還太低了,看來以後要多加提高,這人功力不弱,不過要應付也不難。”這灰衣男子正是隨後追來的南宮欲,隻見他已聚集內力,右手握著未出鞘的劍。
白衣女子望了望南宮欲,又望向蕭傲楓,毫無被脅迫的感覺,依舊是那麼從容,卻又故作無奈,她換了個姿勢,隨意放鬆的站著,卻也不覺輕浮,緩緩開口道:“看來也隻有說了。”
蕭傲楓的嘴角微微上揚。
白衣女子籲了口氣,擺了個舒服的站姿道:“今天早上我閑來無事,就在街上逛啊逛,這長關雖然不大,東西還真不錯┉┉”
“講重點,”蕭傲楓打斷她。
白衣女子瞟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年輕人,不要心急。”
“你┉┉”蕭傲楓微怒道。
“你還想不想聽?”白衣女子搶道:“想聽就不要打斷我,我會盡量講重點。你看你一打斷,我都不知道講哪了,又得重講。”
蕭傲楓臉上一陣青,卻也沒有說話。南宮欲看著他的反應不由暗笑,還從沒見過他說不出話的樣子。白衣女子則是心中大快,誰叫這男子想威脅自己。
她繼續說道:“我今天逛的時候,看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看似無意的撞了一個人,手卻在一瞬間偷走了那人的錢袋。我見那小男孩得手正欲轉身離開,就撿起石子運起內力向那小男孩雙膝打去,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我隨即一把板住他的手,錢袋也順著被牽了出來,我拿過錢袋,看那小男孩可憐,也有心放他一馬,手一鬆,就對他說道:‘年紀輕輕不學好,竟然幹這種行當,這次就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吧。’誰知那小男孩站起身來,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要把我記牢,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