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的街道,電閃雷鳴,深更半夜,一座占地極其廣闊的古老宅子。
這宅子內,其中一個房間燈火通明,許多下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已持續了六七個時辰。
房間之外,一名中年男子,滿麵愁容,焦急萬分,徘徊在門前,時不時停下腳步,貼近門前,側耳傾聽,過後卻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怎麼還沒有生下來?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情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中年男子擔心的說。
房間內未曾斷過的痛哭呻吟,一聲一聲,刺痛著中年男子脆弱的神經。
房門被突兀打開,產婆慌忙走出來,一抹額頭的汗水,對著中年男子說:“族長啊,夫人難產,血止不住啊,母子隻能保住一個,您趕快做一個決定吧,要是晚了,可就都保不住了啊。”
“什麼!”
中年男子驚呼,猝然轉身,身體如遭雷擊,臉色蒼白,數秒過後,才反應過來,說:“真的隻能保住一個嗎?”
產婆點點頭,說:“時間不多了,保大的還是保小的,您就說吧,別到時候一個都留不住啊。”
中年男子呆呆的看著天空,任憑時間流逝,耳旁產婆不斷的勸說與屋內刺耳的呻吟,不管不顧。
足足幾十秒,中年男子對著產婆才一揮手,頹然說:“保大人吧,族長之位,可有可無啊。”
說完,男子身體乏力,靠著房門,跌坐在地上,兩眼無光,神情恍惚,兩行熱淚滑下臉頰。
這中年男子,名易雲揚,憑借著身手與膽識,於三百年前的諸神黃昏中,僥幸獲得一枚金鑰匙,打開天機盒,得到一枚上品天晶後,便被族人與長老一同推舉為族長,整整三百年不變。
依靠天晶的龐大靈力,易家在天瀾幽穀快速崛起,成為一方霸主,無數強者高手投奔,以期待享用天晶靈力。
易雲揚有一妻,奈何幾百年也不曾開花結果,族中長老數次勸其納妾,為延續優良血脈。
可惜易雲揚拒絕納妾,於是,部分族人開始建議重新選舉族長,動用天晶的靈力,以培養新的未來。
恰恰這時候,易雲揚的妻子江芸終於懷有身孕,解決了所有難題,可上天似乎不打算給易雲揚一個圓滿的結局。
“哇嗚……哇嗚……”
屋內,突然傳出的嬰兒啼哭聲,將易雲揚拉回消失,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破碎了。
易雲揚快速起身,推開房門,發瘋一樣的衝進去,喃喃自語:“芸兒,芸兒,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床前,產婆抱著大哭的嬰兒,不斷安慰,見易雲揚衝了進來,臉色有點蒼白,恐慌的說道:“族長,這都是夫人的決定,我……。”
易雲揚從接過產婆手中接過嬰兒,兩眼直直的盯著床前。
床前,蒼白的手臂,無一絲血色,無力垂下,手掌心卻緊緊拽住一片碎裂的衣物,指甲直入血肉,淡淡的紅色透過那片衣物,蔓延開來。
閃過的雷電,照亮房間一角,拉長易雲揚呆立的身影,長長的影子,印在地板之上。
易雲揚沉浸在悲傷之中,並沒有發現,在一旁的產婆,嘴角似乎滑過一絲很是詭異的弧度,光芒消失的很快,黑暗,將一切都都抹去。
就此十二年時間,轉瞬即逝,天瀾幽穀內的大小勢力,被吞並的吞並,覆滅的覆滅,撤走的撤走,所剩無幾,隻剩易家,獨霸整個天瀾幽穀。
天瀾幽穀,處於天機大陸東部神音皇城的最南端的一處死地,終年無陽光照射,陰氣極重,奇異凶獸橫行,死靈亡魂遍布,幽穀中心盛產幽魂玉,因為這一片區域在江湖上很有名氣,所以之後,整個神音皇城的南端,便都被稱作為天瀾幽穀。
易雲揚從前擔任族長之位,盡心竭力為家族付出,深的族人厚愛,聲望頗高,自願為易雲揚效力的人,數不勝數。
現如今能夠繼續擔任族長,自然是大力發展,振興家族,為回歸祖脈拚死拚活。
易雲揚為了家族鞠躬盡瘁,不遺餘力,對於自己唯一的血脈,當然也沒有不管不顧,早就給其打通了未來的道路。
這個孩子,易雲揚讓其跟隨母親江芸的姓,取名水寒,全名——江水寒。
普通的孩子,都是十五歲之後,才開始鍛煉體魄,強化身體,以安全吸收狂暴的靈力,正式步入修煉一途,最快也要到十六歲,天資愚笨的,兩三年或許也不能步入修煉一途。
而易雲揚,自江水寒出生,便用醍醐灌頂的方法,強行將天晶靈氣一絲一絲打入江水寒體內,淬煉其筋骨,滋潤其血肉,大幅度提升江水寒的身體強度等級。
這樣做,稍有不慎,便是暴體而亡的結果,新生嬰兒,那能夠承受天晶靈氣的摧殘,若不是易雲揚江天晶將將靈氣打散,抽繭成絲,精準控製打入的靈氣數量,江水寒早就一命嗚呼了。
然而每次提升過後,江水寒都是被一堆堆天地奇藥給裹成粽子,扔在藥鼎裏泡,等待體內的創傷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