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耳朵輕輕動了一下,正看到自己的母親慕容師打著燈籠來找自己。
“就知道你小子在這裏,天晚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到一會陰氣太重,傷了身體,你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別太逞強了。”
自己的身體狀況?
楊凡低著頭,苦笑一聲,是啊,雲州神醫白草聖在自己三歲的時候就說過了,如果沒有奇跡發生,自己必死無疑,而奇跡在哪呢?
青州,傳說那裏有一位在大陸上都立於巔峰的醫師,靈醫木一,傳說他為了采藥,多次進入雲州深處,而且還全身而退,出了雲州範圍而不會被陰氣反噬,想來必定有克製陰氣的方法。
但是,青州對楊凡來說還是太遙遠了,現在連雲州都沒法出去,更不要說去青州找人了,前路渺茫,幾乎看不到生機。
當時的事情隻有楊凡和楊峰父子兩個知道,楊峰怕慕容師受不了,所以沒說,楊凡那時不知道生死的沉重,但卻知道不能讓母親傷心難過,所以也選擇閉口不言,兩人很默契的把事情隱瞞住了。
但是楊凡的身體狀況卻是越來越差,陰氣噬體,每天都在痛苦之中煎熬,每到子時一刻,楊凡的丹田處便爆發出寒氣,折磨的楊凡痛不欲生,為了不讓楊峰和慕容師擔心,卻是硬抗了一段時間,早早便獨自一人承受。
“母親,一時想問題入迷了,我這就回房,母親也快點回房休息吧。”
慕容師輕輕頷首,將燈籠放在楊凡身旁,揉揉楊凡的小臉,這才轉身回去。
楊凡又坐在原地,活動了一下小胳膊小腿,伸手拿起燈籠,小心將地上的書全部放回原處,這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轉身離去的身影略顯淒涼,五歲,別人在這個年紀正是玩耍的正開心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向楊凡這樣,整天抱著枯燥的書本,在別人看來是個小博學,但是有幾個人知道博學之後的心酸。
楊凡不單想找到能夠續命的方法,更加希望可以幫助父親,幫助雲霧閣,楊凡知道周圍的人為何對自己這麼好,無非是因為自己是楊峰的兒子,而且更與他們沒有什麼摩擦和利益衝突吧,若是楊凡可以修煉,自然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盤膝坐在床上,感覺到丹田裏麵慢慢湧現的寒氣,楊凡全身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趕緊將厚重的被子包裹在身上,咬著牙,額頭上滿是汗珠。
子時的寒氣爆發是每日必須經過的一道程序,扛過去代表新的一天開始了,但是若扛不過去,那便代表楊凡這個人到了該消失的時候了。
“呼,”
楊凡舉起手臂,輕輕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臉色有些蒼白,像是沒有鮮血流過,
“今天的寒氣也算是過去了,明顯感覺寒氣的威力在增加啊,三歲的時候剛剛發作,隻是有些冷而已,現在差點就能凍死我。”
楊凡縮縮脖子,明顯有些後怕,按照寒氣增強的速度,不出一年,自己便會被爆發的寒氣凍成冰棍。
寒氣與日俱增與雲州的陰氣有關,當日白草聖也說過,陰氣入體,氣脈不通無法循環,導致陰氣在體內聚集,越聚越多,總該找點機會發泄一下,所以每晚的寒氣都是發散陰氣的一種手段。
對於越來越強的寒氣,楊凡倒是感覺並非是在發泄過多的陰氣,而是所有的陰氣都在自己的體內競爭,所謂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被發散出來的寒氣也許是最弱的一部分,等到最強的部分爆發,很難想象那樣一副場景。
楊凡不願意多想,用被子包裹住腦袋,沉沉的睡去,表情很是香甜,似乎做了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