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無望邊,蒼雲伴落日,天,蕩蕩洋洋,颶風卷起風沙,侵襲著落日餘暉下屹立著的宮城。白玉石階在金色的光束下依舊冰冰冷冷,大理石宮牆不複明和雄偉,唯有死氣沉沉,失去了一往的恢宏。
兩萬神兵天將,四方神君各族,擁聚在城下,矗立在風沙中,靜默無聲,靜待那隊伍之首的絕色男子發話。
男子臉龐白皙光潔,俊美得令人窒息,墨色狹長的雙眸深邃得見不到底,透著妖冶而惑驚天下的色澤,此時緊盯著前方高高的神君城,散發著說不清的情愫。高挺的鼻梁在陽光下勾勒出完美的線條,顯得精致萬分。
薄唇輕抿,與一張如畫的俊顏相輝,若是這唇角輕輕一勾,恐怕這天下都要為此生輝,顯得風韻千華。漆黑的發如夜,以白玉金冠輕輕綰起,其餘的發絲披在身後,如今在風中飄揚。一襲華貴的白袍,袖口繡著飛舞的五爪金龍,衣角上隱晦地繡了幾朵不甚清楚的彩雲。腰間斜斜的掛著一枚翠色玉佩,其上雕刻細膩,非為俗物。
白影墨發,帶著遺世獨立的清冷,睥睨天下的王者的尊貴,風韻韶華再出眾,卻無寧靜心自華。
旁人在等他發話,而他,在等那宮牆之上,站在高台的人兒發話。
抬眼望去,那高得讓人發指的高台上,一個身著淺藍色煙紗長裙的少女,一頭長發飄飄,隱隱看得見那飄逸的墨發中幾絲血色的發絲也在飛揚,給少女原本美得如詩如畫的小臉平添了幾分妖豔和孤冷。她的神情仿佛已經被風沙掩埋,旁人看不見她的表情,遠遠的隻能望見衣衫飄揚,感覺她仿佛隨時都會從台上俯身飛揚而下。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說過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輕笑了笑,總算是打破了沉寂。
她語氣平淡,“東殤太子,帶著那麼多神將神兵來,是想做什麼?覆滅神君城嗎?”
“你什麼都不打算解釋嗎?”男子嘴唇輕輕一動,語氣同樣淡淡的。
“解釋?誰該給誰解釋?”少女凝眉冷視,“東殤太子,我們兩個每個人都給對方留點臉麵吧,我一點都不想多解釋,這算我最後一點慈悲了,不要消磨掉我的慈悲。”
“是嗎。”男子依舊平淡如水,冰冷的氣息隨時會散發。
少女看著男子的周身漸漸冷下來,莫名地笑笑,高聲說道,“我自從父君魔化離我而去後,就向中天玄女的神像發過誓,此生離我,欺我,騙我,負我者,我必不會讓他好過。我北宣少凝遇到你,是我不幸,
你們天宮難道欺負神君城還少嗎?曾經輝煌的神君城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了。父君當時出事,你告訴我一定會保他平安,可是呢?他死在你的劍下。所以你騙了我;我委身為側妃嫁入天宮羽麟殿時,因為父君的關係受過多少冷眼,你明明知道卻不管,便是欺我;大婚夜你不知所蹤,留我一個替你擋了一整夜的喜宴酒,你明知我根本不能飲酒卻還將我一人留在羽麟殿,便是離我;至於負我……”少女眼中一絲隱忍的痛楚閃過,“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這是你的事情,我不過是一個犧牲品。如今你想讓我閉嘴不談,就殺了我為妙,免得我哪天怨恨到極點時口出狂言。”
男子雙手負背,雙眸中已有暗流湧動。
“不,本座不會殺你,也不願意殺你。”他嘴角突然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淺淺的,卻美得令人心驚,因那笑容風華絕代,“殺你,會髒了本座的手,全神界的人都會看本座的笑話。本座留你還有用,你哪怕是想死,也死不了。”
侮辱竟如此?少女臉色蒼白,表情漸漸猙獰,不知何時,墨發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詭異妖孽,如火焰一般在高空中狂舞,仿佛要映紅淺藍色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