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吹上去他就聽到忠伯一聲低呼:“怎麼會是她!”
他這麼一喊齊瞎子立刻扭頭就看到轎子裏麵沒有鮮紅的嫁衣隻有一襲藍色的學生裙,戚婉言赫然端坐其中,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樣子。
他一愣,其他人也是愣了,因為戚婉言不穿喜服就罷了,她此刻手中正握著一把盒子槍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她的麵容慘白,但是她的目光凜冽,手已經扣住了扳機顯然一心求死,隻是沒有想到轎簾忽然在這個時候被風吹開了。
她一雙杏眸之中閃過一抹驚愕,但是瞬間的驚愕之後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釋然的笑意。
那老頭一看到他這個樣子當時就驚的從馬上摔了下來,忠伯大叫不好,然而忠伯話未出口他已經衝了上去。
他伸手就去搶戚婉言的槍,但是戚婉言已經扣動了扳機,一看到有人來搶立刻就要鬆手隻求一死!
他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就將槍口扭到了一邊,子彈砰的一聲射了出去,打在了對麵的牆上,
槍響驚起一片,那老頭的高頭大馬受驚,馬嘶鳴了一聲,竟然一提子踩到了老頭的腿上,老頭當時嘶聲嚎叫了起來,鮮血嘩啦啦的流了出來,老頭立刻哭嚎了起來,迎親的隊伍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戚婉言整個人顯然也是懵了,大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個姑娘有些可愛,但是他很快收斂了心思,直接將他抱起,衝著忠伯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走。
他善於測算,而應對這種事情忠伯一個頂倆。
帶著戚婉言回府,戚婉言顯然也是受驚過度,全程無話,他也不著急,找了大夫來看,隻說受驚開了些安神的藥就離去了。
他看著蜷縮在床上的戚婉言想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一開口戚婉言卻是什麼都不說,一雙杏眸卻大睜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從他抱她回來的那個時候起就沒有挪開過。
他以為她還是受驚過度就不再詢問,讓人好生照看著就等忠伯回來了。忠伯到了下午才回來的,一回來就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真是可憐了這麼個好姑娘了啊。”
他不由的笑了起來,忠伯雖然說一個漢子,但有時候有些表情吧跟門口那些嗑瓜子的大娘著實是有些像。
“笑,你還笑!”忠伯一看到他這個樣子,立刻瞪大了眼睛。
齊瞎子這才收起了笑意,伸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來吧,戚婉言家怎麼了?”
“別提了,我們之前不是給了他們母女倆一筆錢,本意是讓她們還債的,誰知道那繼母是個狠心腸的,竟然卷了錢跑了。你跑就跑了嘛,竟然還順手把戚婉言賣給了那老頭做第六房姨太太,你說慘不慘,我就問你慘不慘!”忠伯越說越氣,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灌了兩口。
他聽到這裏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目光也變的陰沉了起來:“我們的錢可不是給這樣的人用的。”
“我知道,你能忍我都不能忍,我已經找人去查了。不過那個老頭的事情比較麻煩,你也知道他家中的關係,而且如今他這腿被驚馬傷了,馬已經被打死了,現在他們都要找戚小姐算賬呢。”忠伯說道這裏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齊瞎子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老頭背後牽扯到一個軍閥的勢力,真要鬧起來了確實是數不盡的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下人麵色慌張的衝了進來:“老爺,管家,外麵有個大兵說要找老爺要人!”
這下人話還沒有說完呢,就看到真有一隊匪兵扛著槍就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正是那老頭的兒子,一看到齊瞎子,他的臉上就露出一幅虛偽的笑容:“齊先生,久仰久仰啊。”
忠伯一看到他這樣的人臉色就陰沉了起來,齊瞎子自然討厭這副虛偽的嘴臉,所以直接看向了那人:“戚小姐的事情上麵有些誤會,但是我想既然是誤會,自然就有能解決的方法。”
那人一聽他這麼說,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盎然了起來:“齊先生的意思是要保住那個賤人了?”
齊瞎子聽到他這話,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他目光凜然的看著那人:“都是生而為人,何來貴賤之分,請你注意你的用詞!”
那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被拿出來賣的自然就已經不是人了,齊先生現在讓我尊重一個貨品,這說辭是不是可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