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搖曳的心(2 / 2)

江原就一直窩在窗旁的小沙發上,盯著裝在特製的像葫蘆般玻璃瓶裏的風信子,好久好久,直到天色已經變暗、轉黑,玻璃瓶不再折射光線了,也看不見它一束粗壯的白根了,窗簾隨風飄蕩,時不時打在江原的臉上,風好涼……秋天總是那麼短暫,好像要入冬了,風信子已經長出粗壯的根須,那年偉樹興衝衝的在辦公室擺上了這個裝在獨特瓶子裏的風信子,江原因為不識時務,還被他數落了一番,從此落下了“花癡”的“美名”,亦因此被威逼著一起照顧它,那陣子偉樹像對待出生的嬰兒一般小心翼翼,總是不停的嘮叨說前期的照顧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風信子在開花後,如果種頭保存得好,到第二年再種將有希望再度開花,若照顧不好,這種頭經已退化,即使可能成活,其植株也會變得矮小,花葶亦趨於萎縮,所以不能繼續保留,隻有第二年另買新的種頭栽培。接著先是冷凍,又是加入少許木炭說是幫助消毒和防腐,然後又放置到陰暗的地方,並用黑布遮住瓶子。後來更是誇張的嚴格按照時間逐步增加小時的接受陽光……大夥兒都笑說這小小風信子就是林偉樹的娃兒……可是還沒有等到風信子的第二次開花,偉樹就去了……那年,江原意誌消沉,根本沒有顧得了這風信子,知道在春天的某天,看見偉樹的桌上零零散散的開著幾朵萎縮的紫色花苞,想起一年前偉樹看見第一朵紫色花朵時開心的模樣,她忽然覺得偉樹仍活在她身邊,那幾天她奔波在花卉市場,請教專人,終於救活了這風信子。今年,江原照顧得異常用心,定期澆水,疏鬆土壤,接受陽光的沐浴……“已經長根了,偉樹!”“今年,花開得會比以往都好看嗎?”“我照顧得比你還用心哦!開得肯定比你那時好!”……“原原,我是爸爸,吃飯了!”……“原原,我把飯端上來了,你開個門,好歹吃點!”……“原原,你應爸爸一聲好嗎?你在裏麵嗎?”……“江原,我是阿姨,你開個門!你已經把自己關在房裏快7個小時了,吃點東西好嗎?開個門,阿姨煮了你最愛吃排骨蘿卜!”……“原原!你跟爸爸說句話行嗎?你真的在裏麵嗎?你已經一聲不吭的快10個小時了,現在都已經淩晨了!你別嚇我們大家啊!爸爸數到三,你要是還不開門,我們就要撞門了哈!”“一——二——”,吱——房外的燈光讓江原不禁眯起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爸爸、阿姨、叔叔都在外麵,這時直宇拿著浴巾也走到了門前,“我沒事,爸爸!隻是一個人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在眾人的盯迫下,江原勉強的喝了一碗湯,吃了幾口菜,還再三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才讓爸爸他們鬆了一口氣,各自的散去了。正準備關門,一個身影擋的結結實實,“你為什麼總和自己過不去?”直宇斜倚在門口,“我下午都看到了,也許麗子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a城的事情也許真的和她沒有關係!”沉默了一會兒,“你是怪我今天打了她一巴掌?你心疼了?”“我知道,以前你們關係就不是很好,但是這三年,麗子真的改變了許多,她不會去做殺人放火的事情的!”江原勉強的笑了笑,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無法自控,現在一定笑的比哭還難看吧。眼中又一次充滿了淚水,很抱歉,直宇,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你,我給你的隻有一笑,人在異鄉,太多的無助和脆弱,不知從何時起,我好想好想向你訴說我的遭遇,我不止一次的想過,遇見你,我該從何說起,練習過無數次,想過無數次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是,當那天真的來臨時,我會有怎樣的反應,我會怎麼啟齒呢——

“晚安,直宇!我相信,清者自清——”門又一次的被合上了,也仿佛在兩人之間關上了一個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