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梢,還有幾團白布,隱約露出的一角上,我看到一個黑墨書寫的“奠”字。白布下,還有一些裁剪好的花邊紙錢,那是抬棺上山時,撒在道邊給小鬼的。
我猛地拍了一下腦殼,都怪我J蟲上腦,一門心思惦記著跟王寡婦做早操的事兒,沒留神身邊這些變化。
“你回去吧,晌午再過來,那會兒俺應該走了。千萬記得,別讓俺這一脈斷了,要是你不用心學陰陽術,俺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著話,王寡婦很撩人的伸了伸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看著無比的妖媚。
不過她這是眼瞅著要進黃土的人了,我哪敢把這場景往男女事兒上想?
我看著她那舌頭,就覺得說不定下一刻,血紅的舌頭就突然變長,然後就卷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勒死。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說一定一定,在腦門上抹了一把冷汗,穿上棉鞋就趕緊離了屋。這次不僅是後背嚇得溻濕一片,連褲襠裏都是。
我心裏琢磨著,這都算什麼事兒啊!跟寡婦睡一覺,完了就成陰陽先生了,又正逢陰陽大亂的時候,誰願意接這個爛攤子啊!行,不是睡一覺都能把陰陽術傳走麼,等明兒個我再找個村姑,把陰陽術給她睡回去。
沒一會兒,我就回到了屋子裏。讓王寡婦這麼一耽誤,已經是早上六點來鍾,天都蒙蒙亮了,我那傻妹子還吧唧著嘴在沉睡。
我翻開那本“陰陽”,裏麵說的是什麼勸鬼、捆鬼、捉鬼和殺鬼,玄玄乎乎,看得我暈頭轉向,再加上心思一會兒就飄到王寡婦身上,就更沒心思琢磨這些了。
我把兩本書藏在炕櫃最底下,鑽進被窩摟著郭玲,眼巴巴看著天色轉亮,聽到公雞打鳴,又餓的肚子咕咕叫,卻始終沒心思起身到外屋做飯。
炕櫃上的老座鍾叮當敲了十一下,郭玲餓的賴賴唧唧,直在我旁邊哼哼。我實在沒辦法,就趕緊起了炕,準備給郭玲做飯。一邊升起了爐子,一邊在心裏琢磨,這都中午了,王寡婦那邊兒咋還沒動靜呢?
按理說,俺們鄰裏鄰居的,正應該過去看看。不過王寡婦的事兒太邪性,萬一我呆在她屋裏時,她嘎的一下過去了,這事兒說不清道不明啊!
再說了,王寡婦已經交代過,讓我中午過去就行。她那是陽壽已盡,我過去早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猛地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媽呀,你咋就這麼丟下我了呀!媽,媽……”
我聽出那是王寡婦閨女王婭的哭聲,手一抖,差點兒沒把爐釺子捅腿上,頓了頓,我就趕緊撒丫子往王寡婦家跑。
進了門,我看到王婭撲在王寡婦的身上,有一聲沒一聲哭個不停,都快哭岔氣了。
我裝作才知道這情況,上前拉了拉王婭,“丫頭,你媽這是咋地了?喂,喂,王寡婦……”
“咋地了?我媽讓你害死啦!”
聽到我的聲音,剛才還快要哭暈過去的王婭,嗖的一下就蹦躂起來,帶著尖尖指甲的手指,就往我臉上撓。
“你害死了我媽,我要你償命,償命……”
王婭的聲帶都喊破了音,瞅她那架勢,就跟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