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那個女人是誰——?”
“啊?夏蓿啊。”
“她現在在你們麵前?”聲音裏明顯參雜著笑意。
“是啊,怎麼了?”對方有些懵了。
“哦,沒什麼,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老地方。”
“你們在那裏等我,我馬上過去。對了,把夏蓿所有的資料,以及不能公眾於世的東西全發過來。”
“真搞不懂你啊,陌。”
這是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
還沒等對方說完話,花陌就快速地關上了手機,她盯著漸漸暗了下去的屏幕幾秒,突然抿著薄薄的嘴唇慵懶地笑了起來。——“真搞不懂你啊。”
——這句話,易格說得沒錯,他的確搞不懂我,因為他跟我不一樣。
——而關於那個夏蓿……
——嗯,原來就是她啊。
——既然是夏蓿那個女人先惹到了我,那就別怪我對她不客氣了,花阡。
——誰讓她三番五次的越雷池,而且還敢對花阡下手,她不要命了麼?
——我絕對不會原諒她。
——我要,玩死她。花陌把手機放回上衣口袋裏,順下書包拉開鏈子從裏麵拿出不久前買的最新款ipod,然後她把耳麥塞進耳朵裏,把音量開到最大。
ipod裏,音樂聲澎湃到撕心裂肺。身體就是一個巨大的化學實驗容器,一點點填進寂寥的空虛,填進各種各樣的肮髒惡毒感情,讓全身的空隙都充滿了空虛感。脹痛到難受。
覺得隻要用尖銳的針朝脹痛的皮膚輕輕一戳,就能把那些肮髒的感情化為黃色的惡心液體流出來釋放幹淨,讓身體慢慢柔軟下來,安靜下來。
可是,做到這些談何容易?
自己已經往肮髒的沼澤一點一點陷進去了,怎麼可能讓旁邊的人來幫自己拔出來,這樣做的後果隻會是把那個無辜的人一起拉近沼澤地。
陪著她一起沒頂。花陌緩緩揚起眼睛,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街對麵的男生。尉遲年靠在被歲月磨得斑駁錯落的牆壁,淩亂的深紫色碎發小心翼翼地落下來覆蓋在額角,有些過長的頭發順著耳朵綿延進衣領裏。
他微微眯著眼睛,一臉的清冽淡漠。
香煙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芒覆蓋跳躍在他修長的指間,蒼白色的霧氣緩慢地彌漫上來,氤氳著修長而漂亮的眉梢。
像是在完成一場灰飛煙滅的葬禮。尉遲年漂亮的臉蛋在陽光下一圈圈潤濕開來,如同童話裏描述過的王子一樣幹淨美好。
這樣的男生,就算是吸煙也會被誤解成一種氣質。生命中出現過的最漂亮的少年如果說是花阡的話,那麼第二個絕對就是街對麵的那個男生。
蘇景洛除外。
要是說蘇景洛,那麼他隻能算是帥氣,英氣逼人,並不能真正意義上的算是漂亮。
花陌垂下眼睛,突然想起來這是第二次見到這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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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天空已經滲透出了清冽的蔚藍色,淡金色的陽光透過潮濕的霧靄氤氳出大片模糊錯落的噪點,融合起來的光芒散發著一圈圈毛茸茸的光暈。
寡淡蒼白的流雲大片的掠過頭頂。
依然是清晨很早的時候,連路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憐,許多店鋪都還沒有開門。
在記憶裏,夏季的早晨天亮地特別快。
樹立在街道兩邊的路燈還散發著昏黃的微弱光芒,有幾個劈劈啪啪閃了幾下就暗了下去,隨後,昏黃的燈光又跳了出來。